天启元年三月初十,经过两天的准备后,黎安明先是派出一万人分别去桐梓、绥阳、正安等地把驻守在此的威远卫替换了下来,而替换下来的威远卫则直接开到正安集结待命,随后他又抽调一万红旗军随黎文海到正安。
这一万人马,将随黎文海分水陆两路向夔州进攻,收复失地。而威远卫则负责在红旗军攻下一个地方后,留守管理该地区的一切军务。
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当然不可能瞒住遵义附近的各土司势力,当然,黎安明也没打算隐瞒,他大张旗鼓的调动兵马,就是要围困贵阳的安宋联军知道。
而就在遵义大规模调遣兵马准备全军出击时,成都,朱燮元背着手站在城头上,通过垛口向下面看去,此时的城下已经全都是叛军了。看着那些叛军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朱燮元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如果蜀王肯把他那五千王府卫队交给他,他怎么着都要出去偷袭一下。
可惜的是蜀王似乎还看不清形势,或者说他宁愿舍命不舍财吧,非得把那五千兵马布置在他的王府周围。
以前的朱燮元同样以为蜀王一系有多爱民,经过此次战乱,他才看清,蜀王一系以前的作为不过是表面工夫而已。要不是他以死相逼,蜀王朱至澎恐怕连城中居民的救命粮都不肯出。
而对于叛乱的奢崇明,朱燮元自然是不陌生,他在四川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听说过奢崇明的。奢崇明的祖辈得到朝廷封赠,世袭永宁宣抚司职,手中握有勇敢善战的彝兵。奢崇明身为彝族的族长,在彝族之中的地位自然没话说。
一直以来四川人都知道,奢崇明的彝族士卒是非常的能征善战的。朱燮元也一直这么以为,可是当看到奢崇明的叛军扎营的时候,朱燮元知道自己错了。杂乱无章的营地,穿的乱七八糟的铠甲,很多人身上干脆就没有铠甲。
身上穿着铠甲的人也都不一样,有的穿的是一个头盔,有的则是穿着护甲,显然这些都是抢夺明军的。这样的军队怎么能叫做军队?凭借的或许也就是他们的人多,以及他们围猎的本领。
此时朱燮元的心里异常的难过,甚至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大明的军队就是被这样一直杂乱无章的叛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很多关卡的兵将听到叛军来了,吓得转身就逃。
“大人,城外的叛军今天似乎又不准备攻城了!”正当朱燮元在心中闷气的时候,一个把总来到了他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
被打断思路的朱燮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顿了顿,沉吟了一下后他还是说道:“让士卒都小心一点,然后轮换着去休息!如果本官猜得不错,这些叛军是在准备最后的总攻了。”
“是,大人!”把总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在城墙上站了许久,看着外面同样在修整的叛军,朱燮元的心里非常的复杂,思绪不断的飞散。无奈的他只得最后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的说道:希望一切无碍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成都府上下官员所有人都起的非常的早。士卒整理的自己的装备,将军在城头上巡视,朱燮元等人则是在城头上监督。城里面也是异常的安静,很少有百姓上街,衙役和帮闲成群结队的在街上巡查,这样的日子已经经历了三个月,大家似乎也习以为常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城下的叛军开始了进攻,不过一切都显得慢吞吞。叛军慢吞吞的跑过来,然后将攻城的云梯架了起来,顺着梯子往上爬。
看着这一幕,朱燮元再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战斗时实在是太低下了,问题是向这样的战斗,他们已经打了整整三个月了。
除了少有的几次叛军组织起来的大规模攻城而又被成都守军打退外,其余的基本都像今天这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随意。
可是面对这样的敌人,以前城外的明军居然还打输了,让朱燮元情何以堪啊!
不过朱燮元也知道不能大意,城下的叛军战斗力不怎么样,可是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就像现在这样不停歇的进攻,成都都已经被消耗得粮草尽绝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战斗就这样开始了,攻城的叛军换了一批又一批,显然他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城上的明军拖垮。
没一会儿的工夫,一个把总来到朱燮元的身边,也顾不得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十分苍白的说道:“大人,这样下去不是把法,是不是让一些青壮上城头上来?让士卒们歇一歇?”
这段时间除了昨天、前天稍微得到了一丝休息外,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快一月了,说实话,士卒们不说疲累,就是烦都烦闷了。
朱燮元闻言看了一眼那把总,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想让士卒们休息休息,但他的心里清楚这样做绝对不可以。恐怕自己刚刚换了人,城下的叛军就会猛烈的冲上来,如果是那样的话青壮恐怕很难抵挡。
沉吟了一下,朱燮元沉声说道:“你告诉城上的士卒,还是像前段时间一样,分成两队轮流休息。其中的一队坚守,另一队可以就近休息,但是一定要在城头上。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也好有一个照应。”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那把总闻言,对着朱燮元施了一礼后恭敬的说道,说完便准备转身下去安排。
朱燮元忽然想到这里的情况如此,其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