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拿到诊金,从吴府“功成身退”的秦月歌,顿时抱着一沓银票,乐滋滋的回了青衣巷。
“等等,等等!”
路过西大街的成衣行时,秦月歌忽然对暗七喊道:“暗七,停一下,我去办个事。”
一个多月前,她除了在这家名为“锦绣坊”的店铺了买了十来件成衣外,后面还定制了一些衣物。
“掌柜的,可还记得我?”
秦月歌一进门,便熟络的和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的打了个招呼。
“哎哟,许姑娘,我就算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不是。”
掌柜的是个中年妇女,大概三四十来岁,姓胡。
胡掌柜见秦月歌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暖手炉,可见是怕冷的很,不禁十分有眼力见的扔了算盘,迎了过去。
“许姑娘,快,快进来坐,里面暖和。”
随即,又扯了嗓子让伙计赶紧提一壶热茶过来。
秦月歌也不客气,放下暖手炉,抱起热乎乎的茶,啜了一口,热流瞬间顺着喉咙食道进入胃里,暖暖的。
“胡掌柜,我今儿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看一下,前段日子定的冬衣,什么时候能成。”
胡掌柜又替秦月歌到了一杯茶,笑道:“就这几天了。最迟三天,到时候是我命人给姑娘送上门儿,还是姑娘过来取?”
秦月歌想着他们新置办不久的宅院里,还没有雇佣下人,便道:“还是麻烦胡掌柜的派人跑一趟了。”
说着,秦月歌便留下了住址信息。
临走前,又和胡掌柜的谈了一笔生意。
那就是手套。
秦月歌当场提笔画了几副手套的样式,交给胡掌柜。
不过设计线稿她出,但是不卖也不外传。
花式样式胡掌柜,可以适当的修改。
对于手套的利润分成,她只要三成。
胡掌柜并不是这“锦绣坊”真正的东家,对于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拿不定主意的。
但是,凭着她多年的经验和眼光,一眼就能看到秦月歌所说的手套的价值,因此她十分心动。
朝秦月歌道:“许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东家跟您合作这事儿的!”
胡掌柜的将秦月歌送出店门后,立刻命人给他们东家传信去了。
出了“锦绣坊”,因为天气太冷了,秦月歌不想吹着冷风逛街,便没有再在大街上停留了,而是一路赶回了青衣巷。
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酒楼二楼雅间内,一名少年看着载着她离去的马车,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戴着帷帽,但是怎么感觉那身形有点熟悉啊。”
少年正是翰林大学士顾大学士府中的四公子,顾承泽。
也是在元宵节那晚,在灯火阑珊处惊鸿一瞥,瞧见秦月歌容貌后即兴赋诗一首最后被同伴嘲笑她为了博美人一笑而擅自改了诗作之人。
“承泽兄,你在看什么呢?”
春闱在即,他们这些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儿,从小便是受的最正统的课业,因此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学不懂的地方也不是这临考前一两日就能弄清楚的。
因此,年少轻狂时,觉得当及时行乐方不负韶华的他们,自然是有时间有机会变小聚一次,打着诗会什么的名头,偷闲罢了。
春寒未去,一盏温酒暖身,是最好的借口。
少年们酒酣正浓,行酒令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抓住走神的顾承泽,自然不肯放过。
举着就酒杯道:“顾四,说,你方才是不是思春了?”
那人说罢,便嘿嘿的一笑,调侃道:“春水满池塘,春风吹柳。春草茸茸媚晴书。春烟骀荡,春色着人如旧。春光无限好,花时候。”
“我琢磨着,我们应该给咱们顾四公子将这‘花时候’改一改,不如,就改成‘佳人入我怀’?诸位,觉得如何?”
“哈哈哈哈!极好极好!敬禾兄这一句,极好!实乃点睛之作!”
“不不不,我觉得,‘佳人’不够好,在承泽兄眼里,必定还是‘美人’好。私以为,‘美人入我怀’更妙。”
“哈哈哈哈!路兄这一笔,改的更妙。”
“……”
顾承泽:“……”
他没想到他这群损友们还记得他在元宵节的失态,真是……
逮着机会就拿出来笑话他一番。
“你们喝醉了,今日到此为止,该回去了。”
醉醺醺的公子哥儿们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的,因此连忙拉着起身欲走的顾承泽不肯松手。
“承泽兄,别走啊,还早着呢!”
“就是,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吗?”
“……”
本不过是普通的小聚,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因为他们“酒后吐真言”这一番调侃,使得接下来的数月甚至数年,都苦不堪言。
而原因,自然是……
隔壁雅间内的某人。
楚镜离在提醒秦月歌和吴府早点断了联系后,便出门了。
刚好和人约好的地方,便是紧邻顾承泽几人的雅间。
在秦月歌出现在大街上的第一时间时,他便看到了她。
因此,自然也听到了隔壁雅间内的笑谈。
坐在楚镜离对面的中年男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感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就低了好几度。
刚好事情谈完了,他觉得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小心翼翼的告辞。
楚镜离也没有留他,只是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