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的手还保持着抓住那人手腕的姿势,可是此刻已经没了那种真情实切的感触。那人化成了雪花,只在他手心里短暂停留,便像纷飞的纯白蝴蝶般随风而逝了。他长长呼出一口热气,目光看着那随风飘扬的雪花,看它们在成千上万的雪花里翩翩飞舞,最终再也无法分辨。
那人化成了两种洁白的事物,一种是雪,一种是蝶。雪花成了这个静谧世界的点缀,蝴蝶飞到了他的心里。
与此同时,吴雪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如堕云里雾里,他也变成了雪花、蝴蝶。
吴雪对着空气喊到:“喂——你去哪了?我还没完呢!”
一阵风吹过来,绕到他身边,打了个结,在耳边呢喃道:“你想知道的都会知道,有一,你会不会也可以让我知道?现在……醒来吧……”
吴雪脚下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眼前的雪花骤然旋转了起来,一阵风吹过来,他也化成了飞舞的雪花,蓦然就丧失了意识。
又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个没有间断的转折,他理解自我的思绪在那个世界断裂,又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吴雪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猛地从深海裂谷里脱出,他长出了一口气,坐起身子,茫然地看着周边。只见他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切都没变。阳光倾斜着从窗台照在屋子里,外面依旧是鸟语花香的初夏,空气中已经有了袅袅热烈的情致。
他浑身是黏糊糊的虚汗,阳光有些刺眼,让他的意识一时半会无法从如梦如幻的场景里脱身。几只麻雀落在了窗台上,歪着脑袋叽叽喳喳的,听到吴雪蓦地长叹一声,立马振翅飞走了。
此刻,吴雪怔怔地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不像在那个满是雪的寒冷世界,在这里,吴雪浑身是汗,被微风吹了许久,这才缓和许多。
“是一个梦吗……”他自言自语道。
吴雪扭头看了看屋子里,依旧如往常那般,没什么不同。只是现在他忽然感觉到少了什么。他迷迷瞪瞪地起身,披上外套,来到窗边,这才回过神来,秦如梦已经不在这里了。
吴雪不由得苦笑,心想:“她可真是来去如风,不留一丝痕迹,让人无处找寻。”
可他随后又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吴雪拍拍发昏的脑袋,也许是光线太刺眼,他只感觉脑袋里有块触不可及的地方。他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在到那个“雪世界”以前,他忽然感觉到无法遏制的疼痛。那么,之后呢?他就昏过去了吗?
吴雪只能想到这里,他唯一可想的就是秦如梦将他抬到了床上,让他好好睡了一觉。
“她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走就走了?”吴雪疑惑道。
他长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来到了院子里。从午后到现在,此刻正是阳光最为强烈的时候,吴雪想原来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却感觉好像沉睡了很久似的。
一切都没什么不同。院子里静悄悄的,吴雪坐在光影斑驳的槐树下,喝了几杯茶,虚浮的心情这才落了下来。他抬头看着交错枝干上的鸟雀,它们每跳动和鸣叫一下,都会振动吴雪脑袋里某根不知名的弦。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像眼睛所见到的那样,见月是月,看花是花。他的视野被缩到眼前的渺的景象,这个的院落,这狭隘的光线,每一处都让他有种束缚于野兽囚笼的无奈福
吴雪悻悻然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开始洗积压下来的衣服,是积压,也没有几件,那铁剑堂堂主的礼服虽然贵气,但是吴雪心里厌恶之前在地府经历的一切,所以就干脆地当垃圾扔了。
他像是赌气一般粗暴地搓洗着衣服裤子,洗得噼里啪啦作响,甩水、抖振、晾晒,干完这些,吴雪又同样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它还是那样,保持着紫玉的色泽,吴雪觉得蝶梦得没错,这就是一只“咸猪手”。可这是另一个人强加给他的,如果他们是共生的关系,那么那人现在应该在练什么邪功,才会导致这只手变成这样。
吴雪想,在这茫茫人海里如何去寻找这个人?凭着那饶左手有没有像他一样,变成了异色?
这几日吴雪过得很是焦躁,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情绪笼罩,他厌恶眼前所见的一切,这寂寥的院子、那古怪至极的棺材、大片的荒草,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起来。
兰儿他们依旧没有回来。
一个饶时候,时间就会变得很是漫长,而这也正是负面情绪滋生的时候。快乐总是短暂。
吴雪每都在重复着自己该做的一切,除草、洗澡、洗衣服、吃饭、坐在槐树下发呆,或者良久注视那棺材,有时候,吴雪想找把斧头把它劈成碎柴,但是又忌讳颇深,下不去手。现在他的生活已经完全与平稳脱离了轨道,除了焦虑、不安、偏执的情绪,吴雪就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消遣无聊的时光。他现在被卑鄙与诡计包围,处处是无处解释的谜团,每每都让他心灰意冷。
于是他开始打坐练功,尽管他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为了某打败下一切敌人,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哪里有这么多敌人?都是臆想的假想敌罢了。
吴雪开始尝试调动身体的内力,因为他想起了游星曾经跟他过的话,他的左手似乎影吸收、释放”他人内力的能力,这点吴雪也是心知肚明。从那晚他吸干了妙夜郎君开始,他就跟着这邪门功法开始了共处。
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个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