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叹了口气,说道:“虽然食物找到了,可是却没有发现水源。我只在库房里发现了一箱一箱的酒,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靠喝酒解渴……”
听完,翎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三天了……居然过了这么久……”灯火的幽光倒映在她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她怔怔地看向吴雪,轻轻说道:“这几日没什么麻烦吧?”
吴雪轻柔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什么麻烦都没有,你没什么麻烦,那群山匪也很老实。只是……”
说到这里,吴雪脸上浮现一丝疑惑的神情。
“只是什么?”翎歌问道。
吴雪思忖道:“只是他们每天都似乎在忙着什么,真像是勤劳的蚂蚁一般,只是别人是忙着谋正道,他们是忙着打砸抢烧罢了……”
翎歌说道:“他们会忙什么呢?”
吴雪疑惑地摇摇头,随即叹了口气,他隐约有些担忧,他并不知道这群山匪究竟在忙什么,他们会不会再次下山,冲进村庄里,再次洗劫烧杀一番?
翎歌发现了他眉宇间的愁绪,轻轻说道:“这几日你还要照顾我,还要兼顾其他,真是麻烦你了……”
吴雪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你一直在那里躺着,除了嘴里说胡话,手脚不老实以外,也没有什么麻烦……”
顿时脸上一红,像是两朵彤云一般。
她微微颔首,低声问道:“我……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么?”
吴雪故作思索状,手指掐着下巴,略微思忖,说道:“也没什么,支支吾吾的,我没听清……”
翎歌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直看得吴雪脸上发热,不好意思起来。
“你说谎……”
吴雪讪笑道:“哪有……”
翎歌直勾勾地看着他,直让他浑身发毛,很是不自在。
“就是有……”
翎歌转而幽幽一笑,不再执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吴雪也终于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再坚持下去,要不然,自己恐怕坚持不住,会告诉她他听到的一切。
他怎么会忘记呢?那些在她昏迷期间反反复复念叨的名字,除了父母、师傅以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
雨,花,还有他。
吴雪有些迷惑不解,他偷偷看着低眉颔首的翎歌,心想:“她为什么念叨我呢?我虽然跟她有些关联,但那也只是上一辈人做的约定罢了,何况她并没有来到吴家避难,也没有见到他。她为什么念叨自己呢?”
吴雪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梦中的翎歌,口实也是一向很严谨,可谓是滴水不漏,除了一些人名以外,就没有任何多言多语。
任何从前的相关情节都没有。
吴雪偷偷地看着她,她坐在干草铺上,眼神幽幽,面无表情,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而吴雪不知道的是,她也一直偷偷看着他。只是,那是在余光里,发现了他在看她。
有多少难言之隐,都是在这样的余光里成为永恒的遗憾。
良久,翎歌抬起脸,吴雪赶忙将眼睛转向一边,这拙劣的表演都逃不过翎歌的眼睛。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吴雪想。有时候,她只是坐在那里,或是站在某个场景里,无喜无悲,久久出神。
忽然,吴雪有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若即若离。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么?他这样问自己,随即又觉得好笑,天大地大,人来人往,谁能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再次见面还会记得对方呢?
少顷,翎歌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冷静地说道:“你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没?”
吴雪猛然想起来,他们还是在地府底下,跟一群山匪一墙之隔。
他说道:“从这里上去应该是不可能了,我试过,这巨石根本推不动,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机关。”
翎歌说道:“是因为我么?”
吴雪有些疑惑,说道:“什么?”
翎歌说道:“因为我拖累了你,不然,你穿着他们的衣服,跟着他们就能混出去了吧……”
吴雪脸上露出了苦笑,他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究竟在闹什么脾气?怎么感觉她总是话里有话,话中带刺?她是在抱怨他,还是在抱怨自己?她是在跟自己闹小脾气么?还是在跟他撒娇?
吴雪只淡淡道:“你需要休息,先别说这么多话……”
翎歌好像是铁了心,她执着不休,说道:“我就要说,说一句不够,我说十句,说个没完没了,烦死你!烦你到死!”
吴雪惊愕地看着翎歌,此刻,他看到了另一个翎歌,看着她抓狂痛苦的模样,吴雪有些迷茫,有些失神。
他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摔到了脑袋,需要休息……”
翎歌噗嗤一笑,挑了挑眉,冷冷道:“你觉得我需要休息?告诉你,你个恶贼,我不需要,我从来没休息过,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休息。我的脑袋好好的呢,不痛不痒,不晕不昏,思路清晰,你不要像对小孩子一样对我!”
吴雪神色有些痛苦,说道:“你这是何必……”
翎歌也不知怎么了,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不想说。之前,她总觉得没必要说这么多话,言多必失不说,还很累。可是,现在,初醒的翎歌却好像换了一个人,执着、焦躁又不安。
翎歌的心不由得抽紧了,她每说一句话,就好像被拉扯了一下,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