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歌将房门关好,却发觉吴雪正用一种异样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她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微微一笑,戏谑道:“莫非是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吴雪收回眼光,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
翎歌淡淡道:“雪公子莫不是睹物思人。那么,雪公子见这雪,想到了谁呢?”
吴雪从口中挤出三个字:“玉、先、凤。”
玉先凤,这个一直笼罩在吴雪脑海中的传说中的人物。她集“天工阁前门主”、“江湖第一暗器”、“武林第一美人”、“剑神的手下败将”这些或好或坏的名头于一身。吴雪一度怀疑,这样一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她只是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添油加醋创造出来的人物。
传说中她是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杀人不眨眼,出手不见血,而美貌就是她最致命的武器。她的暗器“云锦袖”传说更是无人可解,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暗器。知道的人,已经在九泉之下了。传言她唯一一次败绩正是败在了“剑神”叶霜的红叶剑下,此后她卸去了天工阁门主的位置,隐居世外,从此再无音讯。
而当吴雪说出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的名字时,依旧不免心潮澎湃、豪气难当。
他像是试探一般,说出了“玉先凤”这个名字,这个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名字,等待着翎歌的回应。
屋子的门已经关上了,又没有燃灯,所以室内很是幽暗。翎歌的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只是伫立半晌,随之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她?”
吴雪点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翎歌道:“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么个人来?”
吴雪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做了一个梦。”
翎歌有些失笑,说道:“一个梦?”
她从阴影里走出,重新回到从门上的窗棂投射过来的光线里。她嘴角带着笑,只是这笑却显得很是勉强,好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一个梦而已,梦能代表什么?它能预示什么么?”
吴雪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梦代表什么。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极其不真实。只是我今早做的梦,梦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翎歌重新坐了下来,在他对面莞尔一笑,说道:“你这个年纪的少年做的梦一般都比较有趣。”
吴雪苦笑了一下,喟然道:“在梦里,我有幸遇到了一些事、一些人。”
翎歌支颐而笑,说道:“你这么细腻有心的人,可惜居然不是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对解梦、占星、卜命感兴趣。”
吴雪并没有被她带偏,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在梦里见到了谁吗?”
翎歌挑了挑眉,悠然道:“你做的梦,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钻进你的梦境里。”
吴雪道:“我见到了你。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只是那个女孩还很年幼,跟你有些相像。”
翎歌一阵咯咯娇笑,从眼中流转出奇异的光芒,魅声说道:“真想不到,我居然会出现在雪公子的梦里。那梦里的翎歌,是什么样子的呢?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
吴雪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梦比较有趣,但就梦的内容来说,却是一点也不有趣,甚至很是残酷、无情。”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在梦里,我看到了一队人马……”
翎歌道:“一队人马?”她笑了一笑,“那么,这队人马在干什么呢?”
吴雪看着她,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运输黄金……”
翎歌略微一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道:“黄金么,人人都爱,你会梦见也不稀奇。”
吴雪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唇,“只是这些人身着‘赤目黑鱼’官服,佩‘玉明刀’,分明是大内羽林卫的装扮。”
翎歌像是一个解梦人,冷笑一声,悠悠说道:“黄金与高官,也正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她嘴角带笑,瞄了吴雪一眼,“那梦中若是还有美人,就更完美了。”
吴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一个男人臆想出来的‘高官厚禄’、‘美人在怀’的虚梦。”
翎歌往后靠了靠,依旧是那种笑容,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吴雪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些羽林卫是在运输军饷,不料天降大雪,因路途遥远,又身处荒郊野岭,自然是禁受着饥寒交迫的弊病。等待他们的,不是边陲将士的欢迎,而是早就守在山道里的匪徒。”
翎歌娇笑道:“那这些匪徒可真是胆大包天,羽林卫不走官道而是走偏僻小路,自然是急上加急。他们竟然连朝廷加急的运输卫队都敢劫么?”
吴雪自然不觉得好笑,正色道:“他们自然是敢劫,因为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羽林卫饥寒交迫、舟车劳顿,就算是武功再高、人数众多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如此,想要劫朝廷的镖也很不易,只是他们有十足可靠的情报来源!”
翎歌微微变色,脸上的笑不见了。
“你想说什么?朝廷里出了叛徒?!”
吴雪冷笑一声,神情凛冽又饱含讥讽,说道:“恐怕正是如此。”他看着愈发恼怒的翎歌,微微一笑,“得到了确切的情报,那群匪徒才备好了万全之策,在一个大雪封山的天气,将他们逼迫到山崖,再一网打尽。而从头到尾,那些匪徒不费吹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