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说道:“走之前,我还想再去惠悲大师的禅房看一看。”
闻言,众人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蝶梦抬头看看天,说道:“还去?这天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下暴雨。”
众人似乎都有些犹疑,此刻张节陵却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他看向吴雪,知道这小子看样子软软趴趴的,可一但下定决心就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了。
张节陵向住持询问可否再去看一看惠悲大师的禅房,那僧人道:“近云响寺事件频发,须处理之事繁多,贫僧恐不能一同前往。各位施主可自行去往惠悲的禅房。”
于是众人跟着张节陵和吴雪来到了惠悲大师那间小小的禅房。很普通的一间房子,兰儿还以为会是很复杂高大的建筑,原来只是两间小竹屋,两间依附在山间竹林边的小竹屋。一间禅房,一间卧房,中间有一条小山涧,上面铺设有一座青竹桥,很是古朴雅致。
里面也无任何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像是一间书房。桌子和书架上堆着佛经,都已经很破旧。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看样子是出自惠悲大师手笔。
吴雪看了看墙上的字画,其中有几幅是山水鸟雀图,还有几幅是书法之作。
他细细地看着那几幅字画。其中有一张是挂在书桌前的,上面写到:
玉拂佛前事,心乱怀悟真。
大道续弦音,拈指了浮尘。
吴雪盯着这幅字凝视良久。这未必就是诗,而且这幅书法作品跟其他几幅差别很大。无论是从诗的角度还是书法的角度,这作品都算不了上佳。字迹潦草,诗风凌乱。所以吴雪一下子就察觉出来这作品的奇怪之处。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就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他先将此作记在脑中,再了后事。
众人寻视一阵,见此屋没什么线索,就到了后面那卧房查看。
那里就更加精简,一张小木床,还有一个茶几一个凳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吴雪感觉,这不是一间卧房,而更像是一个监狱。
他走出屋子,来到了竹桥之上。周边是清脆茂密的竹林,脚下山涧漱漱叮咚。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在想,会不会有天傍晚,一个寻常的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竹林里透过,惠悲大师独自站在这里兀自沉思呢?
一阵寂寥的山风吹过,耳边响起竹林的沙沙声,也好像是在述说什么。
无果,众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走出竹林,跟住持告别以后,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吴雪一直想着那幅诗作。字迹不像其他作品的字迹……说是诗也不算是诗……
他们回到住所以后,已是傍晚时分。天空绵密的乌云却还是没有散开,却也没有下雨。就这么憋着,像是天公憋了一口气,止住了泪下,却不知道会忍多久。
街市上阴风四起,店铺小贩早早关门收摊,民家赶着收衣关窗,街上行人匆匆。
众人一起闷闷地吃了点饭,就各自休息了。
兰儿昨晚莫名其妙地没有睡好,于是早早就寝。蝶梦走了一天,脚痛腿酸,也跟着兰儿回房休息了。
吴雪站在露台之上。
他在等。等天色完全暗下来。
不多久,石业兰、张节陵、游天星分别上了楼。
众人神情肃穆,看向城东之处。
百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