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郭信已经走近陆离,透过玉牌亮光,端详着陆离的脸:“看着好像还真是不像,将军虽长得也不粗旷,但也没有这么秀气。就是轮廓像零。真是人老了,看花了。莫非真是世子?”
陆离在心里叹了口气。
方舒志尝试开口:“郭将军,您真是认错了,我俩七岁就在一起读书了,他绝不可能是失踪多年的世子。”
王飞来了一句:“那个所谓世子最近不是已经找到了?”
陆离注意到郭信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了。要未真正见面前,郭信对他们没有起疑心,可现在绝对已经起了疑心。
果然,郭信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回身走回油灯处,声音有些冷漠:“三位来找郭某有何事?”
陆离知道这郭信已经对他们起疑心了,心里开始有些急了起来,立即跟上去解释:“郭将军不要误会,我们是护军师,这次是来告诉你们一个非常紧急的消息!”
郭信回头,语气不急不慢:“哦?是姜槐派你们来的?”
没想到他作为一个将领竟敢在人前直呼当今陛下的名讳。陆离惊到,一下子被他问住,没能及时回答。
那郭信又冷笑道:“三位请回吧。这消息就算不用你们来告知,我也能猜出来。”
方舒志鼓起勇气再次出声:“不是陛下派我们来的,是我们自己来的。”
这话令郭信的神色变了,可能是想到为难几个年轻伙子,觉得过意不去,语气也放柔软了些:“郭某知道了,郭某在这里替全方舆国百姓谢过三位。”
既然都已经讲得这么明白了,陆离也不好意思再讲些什么。正待告辞,冷不丁的就看到油灯边放着一块莹莹有光的光洁石头。“咦”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来看,四个圆润草字跃入眼帘——虚极静笃。
郭信见他这样也没有阻止他。
这时候,王飞也已经凑了过来,看见这几个字后,率先开口:“哎唷,鹿儿,你的最爱哦!”
陆离胳膊肘往后一戳,笑骂:“什么叫我最爱!去你的!”
王飞嘿嘿一笑。
郭信这时开口了:“伙子,你对这石头感兴趣?”
王飞替他回答:“是啊,十分地感兴趣呢,他捆灵袋里好像还放着几颗呢!”
这时才走近的方舒志掩嘴一笑:“好像还真的是呢,陆哥。”
陆离无奈道:“就是觉得它们挺亲近的,收集一下又不碍事。至于嘛你们两个。”
又看向郭信:“郭将军,你是不是也觉得它们亲近,所以才收拾它们的?”
郭信却摇了摇头:“不是,是别人送给我的。”
“啊?送的?”陆离有些窘迫,心道:这石头在顺府不是到处都有的么?
王飞直接就把他的不解了出来:“郭老兄,这石头在我们顺府虽然不是俯身即可拾到,但还真是想找就能找到的。里面的刻的字我可以找出几类来呢。谁送你的?这么气?”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郭信握拳到嘴边,轻轻咳了一声:“是大将军送的。他以前闲着的时候就会刻字在经过自己打磨好的石头上面,刻好后要么送人,要么……扔了。”
另外三人都震惊了,王飞嘟囔道:“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总是别出心裁,不拘一格……”
“伙子,可以把你的石头拿出来给我看一下么?”郭信看向陆离。
陆离回他当然可以。立即打开挂在腰间的捆灵袋,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垛口上。
郭信用一只手逐一拿来看。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陆离边数边,“没有了,就三块。”
方舒志提醒他:“陆哥,你拿了四块出来。”
陆离才惊觉,拍了一拍脑门:“还真是,这个时候脑子就开始疼起来,真是见笑了。”
王飞顺杆往上爬,露出赞同的笑容:“有自知之明的人总不会混得太差的。”
陆离懒得理他,才打算把多拿出来的六孔陶埙收回去。却发现那郭信的眼睛紧紧盯着陶埙,清癯的脸有些绷紧,伸出的一只手像是在颤抖。
陆离大为奇怪:“郭将军,您要想看这陶埙就拿来看。不用、不用这么紧张的。”
郭信却是把手收了回去,脸上颇有些悲喜交加,看向陆离的眼睛像是有光在闪烁:“你会吹这个?”
陆离虽奇怪,但还是如实点头。
“你可以吹奏一曲给我听一下吗?”
陆离继续点头。拿起陶埙,本来想吹奏孟千钧教他的调子,抬头一看,却看见了前面影影绰绰的重重树林。鬼使神差的,在白杨江幻境里看到的城楼景象与眼前的不谋而合,吹出的调子竟成了那箜篌的调子!
那时候悲凉酸涩的心境又向他袭来,陆离似乎又回到了那城楼,见到那个瘦削的背影,听到那箜篌声。
他已经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周围似乎起风了,呼呼风声伴着远处的婆娑树声,伴着这屹立不倒的巍峨城墙,哝哝细语般,经久难散。
在昏黄油灯边,浓重夜色里,陆离体内竟然自行运行起周,气海里翻江倒海般,气竟是十分充裕,一个劲的涌向八经十二脉!
还是王飞修为高,立即发现了陆离的异样,伸手探他的脉。越探越是眉头紧锁。
方舒志着急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王飞也急得大喊:“我怎么知道他!”
又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陆离的百会穴处。不过一会,在这寒冷冬夜里,王飞一身衣服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