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仰望,助跑,打高。看台上嘘声一片。
“傻逼1号,这么远还吊门。”
“哈哈,都没在范围内,真是乱想汤圆吃!”
白筑问夏普:“你怎么看?”
夏普不屑道:“金弓杯那娃吊进去过一次后,就膨胀了嘛。等到洪二牛狮利走了,没人敢说他,以前就时不时来这一伙,现在这个队这么菜,他再水也算得头牌吧,这样瞎搞不稀奇啊。”
白筑摇头:“我觉得是故意打的。”
“废话!这球不是故意的未必还是他想罚间接,踢呲了?人都还没上来——”
白筑打断他:“我意思他就是故意不等人上来开的!目的就是不让人过半场——”
讲到这里的时候,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立马强行将其打消:我真是想多了,火轧江双雄到底是两个人,他哪有那种心机?
他是一顿,夏普则是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他还真想赢?”
白筑说:“不晓得你还记得到我们那年寒假训练的事不?”
“你说要抵到过年你咬他那次?”
白筑好生无语:“老子好久咬过他?”
夏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反正我记到起挨得惨。你龟儿一直是个奇葩,打不赢还要惹。”
白筑看着场上那个背号一号正匀速回防的高大身影可不愿服输:“互有胜负哈。”
夏普冷笑:“我就没看你赢过——说重点,那天咋子了嘛?”
“他当时说你们的口号不是全国制霸吗?”
夏普一下怔住,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让自己黯然销魂的名字。本来,当那个名字在当年和谢衲联系到一起的时候,青春已经终结,取而代之的是成长,服从与平常心。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并不是结局,那个名字真正的结局轻易毁掉了自己的平常心,青春却又再度燃烧。
白筑有意停下来,当什么也没有说过,默然看着最终幻想在拉拉队热烈的欢呼声中高速通过中场。
看着岳夏貌似临危不乱地指挥队友落位,白筑暗暗摇头:慢太多了啊,狮子——喔,不不不,草薙京。
夏普突然说话了:“啊,他说了全国制霸,然后呢?”
白筑看着不断后退的岳夏说:“他是第一个听到我们喊全国制霸没有笑话我们的外人。而且,他还多生气地反问我们——你们是说起好耍的?”
夏普陷入沉默。他想起来了,在岳夏说这句话之前,他和绝大多数人对于全国制霸的态度不过是为了向女神谄媚,迎合她的浪漫主义,其实谁在骨子里都不会把这个目标当真。然而岳夏却仿佛受到了羞辱恰恰是他的质问让所有人发自内心地真正意义上把全国制霸,勇夺猛牙杯当做现实生活的目标。从那个时候才真正意义上告别了女神的附庸,解放了自我。
于是他也忍不住看了眼在场上那个龟缩一方的统帅,叹道:“他对胜利的执着渴望确实一直不输你们。”
“你们”指的是一鼠一猪,其实也包括他自己。
白筑哂道:“毕竟火轧江双雄。”
夏普若有所思道:“当年岑大爷要是选择了他——”
白筑打断他:“那他也会迷上洪宇岚的。”
夏普终于闭嘴。白筑看着他说:“蒋灏,到这步田地你后悔吗?”
夏普冷笑:“后悔什么?不该踹褚莣那脚吗?”
“我是说认识洪宇岚这件事。”
只有真正认识洪宇岚,才会为她发狂。或者说真正认识了洪宇岚,就一定会为她发狂。而他一定不会遭到那么血腥的报复。
夏普仰面向天:“认识了她才知道人是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野心活下去的。我也想起来一件事。”
白筑有些意外:“哪件?”
“如果岑大爷叫停,我们当年多半会把大我们四五岁的吴让,还有这位邓死鱼一道活活打死。你有印象吗——我没有夸张,是真的要打死。”
白筑当然有印象,他一直认为那是自己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刻,没有之一。
岑大爷不叫停,吴让他们应该会想自杀吧。活到当时,最大的骄傲就是足球,最大的骄傲被几个毛孩子付之一炬,还要挖地三尺——不对,还要更深,深得不可思议,直通十八层地狱然后将其埋葬。
白筑笑了:“然而吴让活得好好的。”
夏普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会和他联手吗?”
那个所谓的智者南卫。
白筑还在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我不会给同样一个人第二次拒绝我的机会。”
“那我就不可能后悔。”
白筑奇道:“他可是率领新疆葡萄创造了那么大的奇迹,几乎等于把天都土全给杀死了,也和我们当年差不多了——我瞧瞧,这会应该升成热搜第一了吧?”
“洪宇岚这么的看重他,做到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白筑放下了手机:“这么说也有道理哈。”
夏普,也是蒋灏这时候看着难得前插的岳夏说:“珍惜现在吧。虽然比他好一点,但其实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
白筑没好气道:“我日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蒋灏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收!让你少奋斗十年的贵人来了。为了你我的前景,你补下妆哇?”
“爬!”
蒋灏从善如流就要消失,早被白筑一把拽住:“我错了,你走不得哈!”
这两个人拉拉扯扯,最终幻想的拉拉队反而偃旗息鼓,齐刷刷看着看台入口,有人忍不住低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