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明白了,不管这件事是多么不可思议,但已经发生了。大师就是很认真地在防守郑掷亿。
站在一起的时候,大师比郑掷亿矮很多,而从他的风评上看,这个人很懒,但是此时没有人敢轻视他。郑掷亿感觉到开场以来最大的压迫感从这个小个子身上散发出来,总觉得自己的一切动作会被看穿。
天下第一到底是天下第一,他没有妄自菲薄,他知道这种无力感不是源自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消失,之所以弱小是他没有思想,他想向前,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向前能做什么。四个策应点,与其是策应,不如说是照应。郑掷亿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不知道能做什么,自己就算分给他们也不过是把锅甩给他们,把自己抗不下的担子扔出去。
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他是天下第一,虽然他不喜欢做天下第一,也从来没对别人这么说过,可是此情此景下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也只能承担。他不想把自己的责任让他人代收,而且齐行只有自己了。关知承担着全队的底线,他责任更重,且寸步难行,所以他才会向自己求援。对方曾经摆出过一举吃下己方的态势,还好赵衡神临危不乱的处理,他们便不那么着急了。于是他们像暗藏杀机的狼群,蓄势待发。
所有场上的齐行人都明白,熟悉的套路还太单薄,安全球不能刷太多,敌强我弱,如果路数暴露太多,对方下一次高位未必就能转危为安了,尤其是后向前的套路一旦被吃死,很容易就被对方按住,万劫不复,所以也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到了那个点,不能再做横向传递。如何在严谨落位的情况下纵深,这对菜鸟来说是未知领域,他们无所适从,必须给老大哥定夺。
这不同于反击,对方以逸待劳主动发起阵地战,形同远征。即便是顶级强队,如果遇到同等级的对手也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因为实力相当,却被迫打阵地战,不利的往往是攻方——因为这是04欧版的尺度。这里面对主攻的要求可比低位防守难太多,这也是今天的山东齐行明明差那么多却还能和对手周旋的根本原因。攻方只要在一个环节出现失误,就可能被切断,一个反击打过来就得退兵,从成本上讲,反击不要太划算。
在这个阶段,关知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比分已经落后,下陆中草却异常清醒,你想进攻可以,大举来犯,舞台交给你们,搞了那么久该你们主攻了。
关知哪里敢主攻,这个体系大部分套路都是防守反击来的,敢大兵压境那就是送菜。
好在他们有郑掷亿。这也是齐行实力允许能做出最大的进攻成本。
郑掷亿从没有过如此的紧张,他竟然不自觉踩单车,就像当年梁江北对卡洛斯那样。
奥科查且看且退,不同于卡洛斯他重心没有下沉,上身仍然挺直。
然后郑掷亿发现了,奥科查开始顺着自己的单车摆破绽,每一个破绽过去的路线,自己都会被伏击。
心一横,收了单车,准备强突,却不知道,两人的距离已在安全距离内,奥科查欺近身来,郑掷亿人被撞一边去,皮球已被大师触及,郑掷亿想临危强行完成最后一次拉球,球刚想走,激起奥科查毅然决然下的地铲断。郑掷亿人仰马翻,列学智赶着一个大脚直接解出边线。
球权归了下陆中草。
看台上所有人一阵摇头:果然洋人以外的天下第一还是不够看啊,连大师这么懒散的人认真防起来都让他一筹莫展。这差距让人绝望!
高森不禁又看了魏廿皋一眼这回想的是:看来放弃郑掷亿选择他未必是因为所谓是不是一路人。足球的格局上,郑掷亿真不如他。郑掷亿的天下第一归根到底还是体系外的孤芳自赏,是很原始粗浅的,并没有从本质上超越前人。
04欧版的尺度下,对阵地战的攻方不利,但是现在的中草显然和现在的齐行不在一个档次,所以攻方不但有利,而且大大的有利。
这时候,整个球队运行畅通,锋线上野兽和眼镜蛇火力全开,中路只得重兵把守,这样一来两个边路轻易打穿,林孔雷齐格侧较为强势,无论是赵衡神,或者关知,甚至彭俏杰换到这路,都过早被拉去抵挡伊利耶和埃德蒙多的锋锐,只得楚地翼一人疲于奔命。而另一边南武子,于虤圣更是如鱼得水,盘活了左路走廊,一时间左路走廊,客似云来,可怜郑掷亿疯狗一般的见人就咬,却一事无成——表面看是这样的。
卫佳皇却发现,因为他不惜体力的上蹿下跳,赵衡神在后面的补位能够有一定的前瞻性,虽然这前瞻性不过是送个人去给伊利耶,奥科查,埃德蒙多之流突破,但是有了那一点点的延迟,让凡打这一侧路过的进攻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就这样才能在最后让必进机会被关知,巴盖里,孙天虎各救回一个,被魏炼光挡下三个,被门柱救了一个。
下半场比赛早已过去大半,这段周期,下陆中草整体足够耐心,山东齐行甚至都没有直接抢断成功造成球权易主的非死球机会。
熬到球门球机会,还是打就近,占据绝对优势的下陆中草再用高位逼抢,还是想着争取一举逼垮苟延残喘的齐行,早点断绝他们一齐行走的梦想。
然而,断绝不了。
或者说抢不下来。关知,巴盖里,彭俏杰,钱刀常,列学智,赵衡神那六个点之间的串联近乎无懈可击,彼此传递走位超乎寻常的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