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九是不会帮你夺取南海龙绡宫的。”
冥罗道:“但如果冥皇之位换我来坐,我保证帮你拿下南海。我不方便动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杀了冥九。”
泉弦机夹起一蓬菜,似笑非笑道:“冥蟾坐镇冥都,冥皇身边又有灵寻跟着,道友你这不是在与我合作,而是在推我去死啊?”
冥罗道:“自不会在冥都动手,我有办法让冥九去地面,且到时候动手的不止你一人,就算冥九把灵寻带在身边,也必死无疑。”
泉弦机道:“就算杀了冥九,你登上冥皇之位,我又怎么确定你一定会帮我夺下南海,而不是过河拆桥?”
冥罗道:“你知道我的秘密,我自不会出尔反尔。再者树挪死人挪活,你指望冥九,那就永远别想拿下南海了,既如此,为何不选择相信我?”
泉弦机生性谨慎,仍有犹豫,冥罗走近泉弦机,拿起酒壶倾斜,一道笔直的晶莹酒水落入泉弦机杯中,冥罗道:“你唯一的儿子,是被晁玉匣所杀,你的龙霄宫,亦是因晁玉匣而毁,而晁玉匣是冥九选择的人,这一切都应该算在冥九的头上。不止如此,她还出尔反尔,将为你夺取南海一事一拖再拖,把你晾在一边。我知道你早就对她不满,何不趁此机会与我联手,一吐不快?难道你想永远待在这鬼地方等冥九开恩?”
冥罗收壶,端起酒杯递给泉弦机,笑道:“另外,灵寻和冥九前后都被评为世间第一美人,泉道友难道不觉得这正是一个染指的好机会?”
冥罗拿着的酒杯中,酒水恰巧溢出杯口一线,却一滴不漏,亦无波澜,平整的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泉弦机的脸。
泉弦机抬手接过酒杯。
……
……
冥都皇宫后方,有一座山崖,其形狭长,高耸雄峻,就像一条土龙挺身傲立,俯瞰整个皇宫。
土龙头顶,一道身影静立,蓝发如瀑,眉眼如仙,四周一片土黄,荒芜寂寥,毫无风景可言,可就因为她站在那里,却构成了一幅画。
风景如画。
山巅明明有风,却未拂起她的头发和衣袂,她就像是一根世间最美的羽毛,就连风都不忍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将她吹走。
冥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深邃如海的眸子仰望上方,仿佛要透过无边土层,去看到地面上的景象。
就这样看了很久,冥九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一块紫色玉佩。
玉佩痕迹斑驳,年岁已久,可冥九却十分珍视,就连摩挲都不敢用力,生怕碎了这块玉佩。看着看着,她的眼神亦不复威仪,而是逐渐柔软。
“陛下。”
灵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冥九身后,轻轻唤了声。
冥九眼中的柔弱瞬间消失,重复威仪,问道:“什么事?”
灵寻道:“当年先皇便是去了地面,再也没回来,臣劝陛下不要去雍州。”
冥九依旧看着手中玉佩,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父皇离开地底去地面时,身上缀的就是这块玉佩,不会错。”
“这太巧了,难保里面没有阴谋。”灵寻道:“且即便找到玉佩的地方真是先皇陨落之地,陛下也不能离开冥地,即便臣跟在身边,也很难确保万无一失,还请陛下三思。”
冥九平静道:“不管是不是阴谋,不管是不是真的,朕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灵寻道:“先皇若泉下有知,也决不希望陛下离开冥地涉险,不是吗?”
冥九摆手道:“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
“陛下……”
灵寻还欲再言,冥九加重语气道:“朕意已决。”
灵寻只能应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