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冲眉头一皱出声喝止:“闭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是朝廷县兵,抗击海寇原本就是你们份内之事。”老人身后的莫小书也附和:“更别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了,我们纯阳学宫又不是……”
“哥,你别说了。”蓝裙小姑娘连忙出声打断,怎么看对面三人情绪都有些不正常,此时还是别激怒他们为妙。
“咕咚~咕咚~咕咚~~”虬髯汉子牛沙拍开一坛枫叶酒仰头就灌,片刻后一坛酒就已见底,伸手抹了下嘴,牛沙双目射出冷芒:“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披麻军现在有一千二百人,没有一人是军户出身。因为批文到了兵部直接就被打了回来,说不合理法。一个小小县城哪里需要那么多军卒,莫不是要谋反不成?哈哈哈哈~~”牛沙右拳猛地捶打胸口怒喝:“我们披麻军,没拿过你们官府一文银钱,我们的身份都是普通百姓,甚至每年还要给你们淮国交不菲的税银,杀海寇跟你们没关系,难道跟我们就有关系了?真应该让海寇宰了你们这帮兔崽子。”
双方的争吵声让张子龙眼中迷茫之意尽退,大声呵斥:“闭嘴牛沙。”对方代表的可是朝廷三品供奉的纯阳学宫跟一个墨家掌门人,虽然武力不怎么样,但也不是牛沙能得罪的起的。
刚才牛沙的威胁呵斥声让纯阳学宫一行人都起身紧张戒备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在披麻军的地盘上,六百海寇尚且不能阻止这群悍兵丝毫,更别说他们了。唯有墨非攻,此时在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显得逍遥自在,听到少年的话老人抬起头道:“航海图老夫就收下了,必定会对圣上禀明利害。”
少年对墨非攻拱手道:“一切都麻烦前辈了,在下代表福州百姓谢过前辈。”少年鞠躬拜地。“拜托了!”旁边牛沙跟鸡蛋儿也躬身行礼。“不必多礼了,这是老夫的份内之事。”墨非攻微笑示意少年等人起身。
场面也跟着缓和不少,纯阳学宫一行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打起来,没有胜算啊。要知道在机关阵法上,纯阳学宫自然是淮国首屈一指的,但是这征战杀伐却实在不擅长啊。
此时桌上还有五坛枫叶酒,张子龙起身后并未落座,拍开一坛酒朗声道:“如此好酒应当痛饮,在下敬前辈一坛。”后者有些惊讶的接过酒坛,少年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之人啊。
张子龙又拿起一坛举起:“在下先干为敬,您随意。”说罢学着虬髯汉子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枫叶酒闻之清香甘甜,入口却如火焰流浆刮人肝肠。“咳咳~~”少年喝了不到一半就猛烈咳嗽起来。但是却挥手打开旁边牛沙阻拦的手,仰头继续喝酒。
墨非攻在旁边看的清楚,原来只是个但求一醉的少年。
一坛酒下肚,张子龙闭目站在原地,体内真气不受控制的跟着酒浆一起翻滚起来。
“嗖!!!”一阵尖啸的风声响起,屋内平地炸起阵阵罡风,以少年为中心开始轰鸣。
王小虎、冯列等兄弟们惨死的样子在脑中不断浮现,三千七百二十一人的面容历历在目,他们就站在少年对面,静静的看着他嘴中轻轻念叨着一句话,不是指责,不是训斥。
张子龙猛地睁眼,再次举起一坛酒仰头就灌“咕咚咕咚咕咚~~”酒液横飞间少年一饮而尽,少年双目赤红嘴中不断念叨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早已真气外放大圆满的境界开始松动,似在真气与外物间开始搭起了某种桥梁。
“轰隆~”一声炸响雷鸣自少年体内响起,周身真气猛地扩散如狂风横扫,整个房间内的物体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少年闭目而立,无数惨死百姓的尸体堆成山岳立于少年面前,鲜血形成的河流横亘在少年与尸山中间,场面恐怖至极。少年看着尸山血海,胸腔间憋闷至极。
睁眼拍开第三坛酒少年继续豪饮,屋内众人被罡风刮得面颊生疼,用惊惧的目光打量着狂风中饮酒的张子龙。蓝裙小姑娘跑到方星火身后道:“大师兄,他这是怎么了?”方星火运起真气挡住罡风道:“应该是一种突破,但是这声势却有些惊人。”
“啪嗒~”少年手中酒坛落地摔得粉碎。
“张大人。”一名披麻军少年兴奋的喊。
“张将军。”枫叶寨老妇人跪地高呼。
“大人。”虬髯大汉牛沙面露恭敬道。
“张大哥。”仅有一次,名叫鸡蛋儿的少年怯怯的喊,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为何会给人如此纯净的感觉?
“张子龙~”一身粗布麻衣的猎户少年难得进一次县城,见了他后雀跃高喊。
“大哥!”壮实少年性子耿直的憨声喊。
“子龙。”书生少年fēng_liú倜傥,可每次见到他都有些头疼。
“逆子!”父亲双鬓已经花白,依然被自己气的暴跳如雷。
一个个,一幕幕在面前闪过,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吗?不!被我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