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还算平安,那些妖怪也挺本分,并未对那姑娘做些越界的举动,就连调戏之语都没人敢讲,竟是恭敬得很。
这位姑娘也有几分神秘,她一不哭、二不闹、三不出轿子,直到他们又回到那山腹,李沉舟都没见着她t一面,少年人多少有些许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
才离开几日,妖宗界便换了模样,本是乌烟瘴气的山腹妖都,此刻却是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得琳琅满目,四处都洋溢着一片喜庆之感。李沉舟却体会不到这份喜悦,他暗道不妙,看来这位新郎官比他料想的还要厉害,莫不是那传闻中的妖宗吧,那岂不是南妄之母归字谣的父亲?李沉舟不禁眉头苦皱,若真是那位老先生要迎娶佳人,他这是救还是不救?
李沉舟辗转到那日与琳雯他们歇息荒魂冢,他当然知道那些家伙已经离去,但好歹这儿是妖宗界唯一一处能晒着太阳的地方。一抹暖阳下,少年人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又是一阵敲锣打鼓,还带着一阵一阵的欢呼雀跃,李沉舟从睡梦中惊醒,他纵目一瞧,没想到大婚之日既是今朝,这妖怪莫非也太过心急,赶鸭子上架般置办婚事。
李沉舟翻身而起,他又把自己“打扮”一番,便朝着那人潮涌动处行去。
“兔子怪,你慢些走。”
李沉舟听得这熟悉之语侧目一瞧,正是那瘸腿的羊头怪。他正费力地追赶着一蹦一跳的兔子怪,想必也是去凑凑热闹,讨份赏钱。
李沉舟并未与他们相认,一来是避免多生祸端,二来他此番是为解救少女而来,莫要牵连了他们。
正在少年人为自己心思之缜密而暗自窃喜时,一双小手却拍在了他的肩头。
“李沉舟,好久不见。这些天你跑到那里去了?”琳雯歪着头问道。
李沉舟自是不知道这小狐狸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装扮,他低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李什么舟。”
琳雯噗嗤一笑,他一把摘下李沉舟套在脑袋上的布带,继续道:“你瞒得过他们,却瞒不住我,狐狸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
李沉舟一愣,索性也不再躲藏,他坦言道:“你是闻着了我身上多日不洗澡的酸臭味了吗?”
琳雯赶忙捂住鼻子,愤愤道:“这一点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不过你身上的味道的确有些特别,至少在这妖宗界独你一家。”
李沉舟苦笑着不再询问,那兔羊二妖也听见琳雯话语,朝着李沉舟走来。他们早就听闻了这位貌不惊人的少年人惊天之举,对他也不再是那般轻视,一口一个李公子叫得服帖。
“骷髅怪呢?怎么不见他?”李沉舟问道。
琳雯莞尔一笑,道:“今天可是他的伤心日,还是莫要去叨扰他了。”
“此话怎讲?”李沉舟道。
不怕事多的羊头怪,撇着嘴嬉笑道:“今儿个是他的心爱之人出嫁之日,他怎得会来?难不成瞧着她嫁于他人?”
这可把李沉舟给弄糊涂了,那姑娘不是如他一般被妖怪掳来的吗?怎么成了骷髅怪心心念念之人?他对那姑娘更是多了一份好奇。
兔子怪见这位李公子眉头紧锁,难不成也是对今日之事有所盘算?他凑到李沉舟身旁,低声道:“李公子,若是你有想法,小弟当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李沉舟迈出的步子当场怔住了,他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兔子怪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道:“今日来此的千百妖怪,哪一个没有动公子你这份念头,就连我兔子怪也有这一份奢望,但既是公子有意,那我便不掺合了,全力助你。”
李沉舟傻了眼,难不成这黑压压的千百之众,皆是想要做那姑娘的英雄,救他于水火?那这新郎官未免也太不尽人意了吧,李沉舟忽然对那新郎官有了几分好奇,甚至高过了那位姑娘。
李沉舟道:“敢问是何方神圣迎娶这位姑娘?”
兔子怪却是愣住了,他含住自己的大门牙,退让几步拱手于李沉舟,道:“李公子这般少年英才,又有此等雄心壮志,看来这今日之喜是非李公子不可了。”
“我?”李沉舟瞅着兔羊二妖问道。
羊头怪一拍兔子怪的脑袋,骂道:“你这个傻兔子,李公子不懂我们妖宗界的规矩,你在这胡乱瞎说什么。”
李沉舟皱着眉头问道:“这婚娶之事,有何规矩?”
琳雯拉起李沉舟的手,一边挤进人群一边给其解释道:“今日并非寻常婚娶,只有妖中翘楚才能迎娶她。”
“何为妖中翘楚。”李沉舟问道。
琳雯答道:“这妖中翘楚,就是咱们妖怪中最厉害的那一个,最能打的,我看你就挺合适呀。”
李沉舟这才听明白,原来今日这番是一场比武招亲。但转念这少年人便有些气馁了,若是比武招亲,那新郎官必定是这妖宗界数一数二的大妖怪,若是自己不敌怎么办......
“轰隆”一声雷鸣,将李沉舟吓得直哆嗦,思绪便也止住了。他顺着声响望去,正是那雷鸟人趾高气昂站立于擂台之上。
“那家伙在干吗?守擂吗?”李沉舟不屑地问道。
“哦,雷鸟人可不参加这场比试,他可是有家室的。偷偷告诉你,他可痴情呢。”琳雯目不转睛地瞧着前方说道。
李沉舟哑口无言,只听得一声嘶吼,一只勇武摧山的犀牛怪跃至台上,他可谓是全副武装,片片铁甲包裹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其身形之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