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思心里的道士,应当是仙风道骨,不绝于世的。
何所思心里的别辞,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是他所见修道之人里的佼佼者。
可是眼前这一幕让她瞠目结舌,大失所望。她还为了追寻这个别辞赶了好几十里路,还在荒郊野岭的客栈险些被人欺负。
而此刻心心念念的别道长,戴着个猪头面具不说,竟然还和那个喝酒不咋滴的胖道士拥抱在了一起,甚是暧昧,这是他二人久别重逢的温存吗?
甄圆被别辞忽然抱住后,也是吃了一惊,心中的一股柔情荡涤开来,他竟然也张开双臂,搂住了别辞。
何所思见状,对别辞失望至极,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走了。
“甄圆,可以松开了。”别辞清醒过来后说道。
甄圆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答道:“你还别说,你这身型,跟抱个小姑娘似的。”
别辞一脸无奈道:“看来你没少抱那些年轻不知世事的少女啊,甄道长。”
甄圆尴尬了笑了笑。
“话说回来,那呆瓜小和尚与你一般呆瓜,是你年少无知犯下罪过,留下的孩子吗?看你这喜极而泣的。”
别辞撇了撇嘴,抬头望向夜空,他懒得跟甄圆多做解释,拉着甄圆就往寒山寺走去。
寒山寺此时钟声响起,空舟缓缓拉动钟绳。
但此刻他心里却是一片荒芜,他的恩师、也是从小照顾他的空闻惨死妖人之手,母亲留给他的玉佩又似乎散发出妖气,拥有另一枚玉佩的少女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兴许还与师父的死有关。
想到这里,手里的力道也随之重了,那钟声里也蕴藏了一丝不甘。
咚.....咚.....咚.....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空舟的心亦是如此。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无人去问津。
日以继夜的青灯古佛,本是他一生的追求,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思虑。
敲完钟,空舟漫步回房,他望着山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情景,内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
别辞跟甄圆此刻也恰好到了寒山寺门口,但碍于天色已晚,他二人没有拜闻,别辞轻身一跃便翻过了护墙,进了内院,甄圆也随后翻了进去。
“带我去空舟的禅房。”
甄圆纳闷道:“原来这偷鸡摸狗的事你还真干啊,那呆和尚真是你的种啊,可是年龄算下来不对啊,你只长他不到十岁来着吧。”
别辞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别瞎猜了,现在说来话长,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甄圆反而越发的好奇,一路上追问个不停。
到了空舟的禅房门口,屋内没有光亮,想必是小和尚休息得早,甄圆无奈地摊手说道:“这没辙了吧,给我讲讲故事吧,到底怎么了。”
别辞却察觉到了远处的脚步声,空舟这时候才撞钟回来,垂头丧气地推开门,正好撞见了别甄二人。
“二位师兄,你们?”空舟不禁问道。
甄圆打了个哈哈说道:“小和尚,你父母是哪里人,我们来调查你。”
空舟一听,心下一颤,自己的父母果真不是寻常人家吗?这两位师兄也是多次来访了,那挂坠真的是妖物吗?空舟没敢开口应答,呆在了那里。
别辞见那胖道人胡说八道吓着了空舟,赶忙说道:“别听他胡说,我此行前来是有一个事关天下安危的重任要交之于你,还请小师弟倾力相助。”
甄圆听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下安危?重任?小师弟倾力相助?他回过头去盯着别辞说道:“什么跟什么呀,别辞你才是故弄玄虚,怎么就天下安危了,怎么就交之于他了?就算有天大的磨难,这小和尚能有什么用啊?送死啊还是求饶啊?”
空舟颤巍巍的说道:“是我师父的事吗,还是我父母的事。”
别辞道:“是你师父的事,也是你父母的事,更是天下苍生的事。而且这件事只能是你去完成,非你不可。”
甄圆听的傻了,走到空舟身旁,手搭在空舟的脑袋上,二人就这样傻痴痴地望着别辞。
别辞接着说道:“我明日就可以跟决明子大师说明情况,你今晚收拾一下,我们即日启程。”语气不容置疑。
话了还补充了一句:“这是你的天道也是你的宿命。”这是跟问天阁那位目盲道人学来的,天命什么的,还真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意味。
空舟呆呆地点点头,若是这天下真的需要他的绵薄之力,他自当义不容辞;若是能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那也是报答了师父多年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里,空舟心里多了一份笃定,坚定地望向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