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辞拔出身后的游龙剑,施展起「御剑术」。
他虽然不知道李沉舟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随他去见一见这个周霁,也不是什么坏事。
三人依次排座在游龙剑之上,此时的游龙剑已经变得有原本好几倍大,平地而起腾跃到百米高空,渐入层云。
身下的山川河流更迭往复,李沉舟环抱着甄圆肥大的肚子,都不敢睁眼瞧。
甄圆也吓得不轻,但他也不忘调侃李沉舟,道:“抓紧你甄道长的小肚腩,别掉下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游龙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坐在最前头的别辞说道:“‘横’前辈应当就在这附近。”
甄圆晃悠悠地翻下剑来,李沉舟跟在他身后,一把搀扶上他,费了好些气力,否则甄圆定然摔个狗吃屎。
再看游龙剑,它已经恢复如初,别辞弯腰拾起它归入鞘内,淡淡道:“话说回来,我们仨此遭也算是故地重游。”
甄圆撇嘴问道:“当初怎么不见你施展这道术,害得我们一路吃了好些亏。”
别辞低下头,如果当时游龙剑在自己身侧,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李沉舟望着白雪覆盖着的,新生而起的树苗,记忆如泉涌,三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
甄圆走了两步,身子摇摆不定,他扶着一颗雪松方才稳住身子,他嚷嚷道:“甄道长还是吃不消,李沉舟还是来扶我一把。”
李沉舟有些无奈,他望着远处山林里飘起的一缕炊烟,淡淡道:“那边似乎有人居住,咱们过去瞧瞧。”
甄圆也抬头望了一眼,他那灵敏的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便猜到了那前头是谁,他露出了难以言说的笑容,身子也不那么晕了。
三人走得近了,果真有一座茅草屋,这就跟甄圆三年前点燃的那座一模一样,甄圆此时更加确信无疑,他高声喊道:“疏雨...郑疏雨......”
只见那茅草屋的房门缓缓打开,黝黑少年窜了出来,瞧这边一望,他应道:“死胖子,你怎么又长胖了啊。”
甄圆见到这位久违的朋友,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这个“开心果”也好久没有这般乐呵了。
李沉舟心思比较细,一眼就睹到了郑疏雨空荡荡的右臂,这让他又想到了那只浑身业火的神鸟——毕方。
甄圆小跑过去,一把搂住郑疏雨方才察觉到,刚刚浮现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郑疏雨不屑地挣脱开甄圆的拥抱,倒是望向了李沉舟,他已经不认识李沉舟了,可是他认识李沉舟身后的剑——干将剑。
郑疏雨低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持有这把剑。”
李沉舟没想到郑疏雨对自己这样冷漠生硬,他哪里知道眼前人压根就没认出他来,而李沉舟却觉得自己亏欠郑疏雨几分。
甄圆打了个圆场,一把拉过李沉舟,揉着他的头发,说道:“这不长了头发嘛,你不认识啦?”
郑疏雨一愣,随即笑了出来,他也摸了摸李沉舟的脑袋,说道:“你是三年前那个小光头?”
李沉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是是是,小光头就是我。”
三年前,郑疏雨和李沉舟二人还一般个头,而此刻郑疏雨已经比李沉舟要高上半个脑袋了,身子也健硕许多。
四人一阵寒暄,可甄圆总是回避着郑疏雨的目光。
郑疏雨自然知道这胖道士的小心思,这三年里他不仅习的是道法,更是人心,运筹帷幄之法。关于右臂,郑疏雨倒也不在意,能陪伴在姜燮前辈身旁,在这九华山得一安家之所,他很知足。
屋内的“剃头周”周霁听到了李沉舟这小子的声音,端着兔肉山菇汤就迎了出来。李沉舟瞧见这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心中最柔弱的一块被展露给世人,他想要倾诉,想要依靠。
周霁看着李沉舟盈眶的双眼也是百感交集,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李沉舟,二人拥抱在一起,他们有共同的难过——那个石桥上如春风沐浴的姑娘。
“臭小子,你还好吧。”周霁喃喃道。
李沉舟点点头,又摆摆头。
周霁继续说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纵容你使用了干将,都怪我,都怪我。”
李沉舟倒是没有应答,他怔了怔,眼神突然温婉了起来,一双手搂在周霁腰间,侧着脸贴了上去。
“阿霁,是我啊。”李沉舟喃喃道。
周霁听到这久违的称呼,身子如触电一般,静默在那里,他怀抱着的是她吗?
周霁半信半疑地问道:“玄机?”
李沉舟搂的更紧了些,他淡淡道:“你只要记住,我丝毫没有怨你的意思。”话语间柔情无限,如恩爱夫妻那般亲昵。
干将剑散发着淡淡幽光,周霁方才恍然大悟,他落下泪来,此刻怀中人正是他的一生所爱——鱼玄机。
“原来你一直在这把剑上,怎得不早些跟我说,我若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妖剑留在地宫,让你一人孤苦。”周霁此言说的甚是苦涩,几度哽咽。
“李沉舟”嘴角添上一抹笑意,活脱一个幸福的女子神态,他说道:“若不是这位小兄弟独特的体质,我是无法与你重逢的,往事不再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与你,我从未后悔过。”
话毕,李沉舟的身子瘫倒了下去,再睁开眼,已是人去楼空。
李沉舟一字一句地说道:“多说无益,有些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这是安慰周霁也是安慰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