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升开始打量这场面,确定目前发生的事,以及弄清楚大概的情况。
他见到对面,地上躺着一个捂住腹部,各种鬼哭狼嚎的一个小青年,长相就是病鬼模样。身体蜷缩,像是一只蜈蚣,郑升见他眉毛淡,眼神尖,嘴唇薄,似乎是奸相,又看见他表情做作,太过夸张,就知道他必定是假哭嚎,应该是装受伤。
“八成是这小子在装受伤,想碰瓷”郑升心里描绘出来一个故事,大约就是曹操与丁冲起冲突,然后只是推搡一下,但丁冲就故意假摔,跌倒在地,开始痛哭流涕,来陷害曹操。
他走到曹仁边上,询问起这位儒雅人士关于刚刚发生的一切的情况。
“曹仁兄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郑升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道。
曹仁见是这位神农使者,就立即和盘托出,不做任何遮掩。
“就是我与族兄阿瞒,俩人一起在街道上行走,却意外撞见了这位在强抢民女,于是就教训了他一下。只是碰了一下,熟料他居然直接就倒地不起,痛哭流涕,装作我们痛打他一样,还诬赖我俩,说是我俩无缘无故,打了他。”
曹仁的解释无比详尽,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郑升一听,明白过来,与自己所猜测的几乎没有差异。
“好,果然是个奸诈角色,既然你这么爱装,那我就得好好整整你。”郑升看见丁冲,丁家的公子哥,依旧是在地上装伤,惨叫着,心里顿生一计。
但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就看见远处,那曹嵩老爷子,脚步缓慢,如同一个蜗牛,姗姗来迟。
他一见面,便不由分说,也不问情况,就是一巴掌,朝着曹操脸上一个掴。
清脆一响,曹操给弄得无比气恼,但却不得发作,嘴唇颤抖,似是要杀人。但碍于情面,lún_lǐ纲常等等,反正他是不敢又任何反应。
曹嵩却火冒三丈,大骂道:“你个逆子!逆子啊!真是闯祸鬼!今天怎么把丁冲公子给打了!还不快给他道歉!”
地上,那躺着,哀嚎的丁冲,用手挡住脸,嘴角得意地一笑。
郑升看见,有些义愤填膺,后头的牛斗就要发火,上前教训那位。
“别,先不要轻举妄动。”郑升拉住他,劝阻道。
等过了一刻,丁家宅院里,就陆续出来些长辈,以及宗族里的人。
都是身着绸缎的,即便有几位是寒酸点,衣服破旧点,也是绸缎。
郑升目光左右横移,扫视了一遍,确定里头没一个有什么气势,或者长相出众的,他就确定这家族大约也就是籍籍无名罢了。
“丁家八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宗族,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人物,长相都是大众脸,且似乎儒雅气质都没有。”郑升心里腹诽道。
丁家的为首的应该是个老头,嘴唇上,鼻孔下,八字胡,他说起话来时,胡子一动一动。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位道:“巨高,不知你儿子打了我儿子,该怎么讲呢?”
郑升知道曹嵩字巨高,他俩估计平辈,因而以字相称。
“没什么,小儿无能,多有冒犯,现在我要他给你赔礼道歉。”说着,曹嵩这个老头,就一把踢了曹操一脚,要他给人道歉。
“阿瞒,还不快道歉!”曹嵩脸色严厉,有些凶狠。
曹操不为所动,就是一言不发,直视着地上的那位丁冲。
丁冲依旧是阴笑连连,嘴角那是一个得意洋洋。
“还不快道歉!”曹嵩又是一巴掌掴来。曹操没有躲闪,给打红了脸。
他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但就是一动不动,像是一根树桩,一根柱子,顶天立地一般。
丁家的老者却阴阳怪气,眼神轻蔑,语气嘲讽道:“唉,就不要打了,让他给我儿子跪下就可以了。我儿子都这样了,你儿子下跪一下应该可以吧?”
曹嵩闻言,就是为虎作伥,帮腔造势,他恼火道:“还不快跪下!阿瞒!”
曹操眼睛里,顿时杀意陡增,他狠狠瞪了地上丁冲一眼。
丁冲却还是嘴角上扬,更加得意。
曹嵩见曹操不跪,更是被火上浇油一样,他怒火中烧,道:“逆子!真是不孝啊!”
他又是一巴掌,要掌掴,就在这时,郑升忽然就从手里,将一点辣椒粉,给不易察觉地朝地上那位扔了过去。
辣椒粉进到他身上,立即散开,部分钻进他衣服里。古人衣服不好,不怎么透气,一旦进去什么虱子一类,估计抓挠都得半天。
郑升这一举,立即就把丁冲这个王八蛋,给弄得浑身难受。
他一下子脸上那得意笑容就凝固了,迅速,辣椒粉的灼烧感蔓延开来,在身体上,就如同几十只跳蚤一起骚动,直把他搞得脸色紫红。
再过去一瞬,他就忍受不了,终于像是被几十只蚂蚁一起撕咬一样,他猛地腾起身,然后大叫:“好痒!”
手舞足蹈,活蹦乱跳,哪里有病人的样子。
所有人一看见这场景,全都大惊失色,丁家老者是丢尽颜面,就感到无地自容,想要遁去。
曹操并不觉得欣喜,内心更是气愤,想要宰了对面。
曹嵩发现自己又一次冤枉儿子,有些羞愧,但立即,脸色又是一硬,铁着脸道:“我们走吧。”
叫他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所有人都看见,逮个现形,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曹嵩对丁家老者道:“看样子,似乎是令郎的错,那我就带着儿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