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在下带来的朋友!”迢远见皎娉对阿瓜发难,不由走上前来,“此人与在下同入皎月王殿,未曾早早报知大王,迢远罪过!”
“哦,竟是公子朋友?”皎娉看向迢远一眼,随即再次转头向着阿瓜望望,但见二人年龄虽然相当,衣着却是贵贱有别,因此有些不信,于是问道:“他是哪国人氏,可有甚么名字?”
“我这朋友是我从穷凶大漠中偶然捡来的,本来没有名字,后来为图方便,便……便胡乱起了一个阿瓜的名号!”迢远答道。
“阿瓜……这名字却也古怪!”皎娉看一眼迢远,不由微微撇了撇嘴,随即重新盯住阿曦,问道:“为何你便知道刚才那片文章名字?”
不知为何,连连逼问之下,阿瓜却已惶恐不再,反而淡定说道:“道听途说来的!”
皎娉闻言一怔,正要再次逼问之时,却见皎婵走到一旁,皎娉随即停住不问,转而看向皎婵。
只见皎婵俯到皎娉耳边,轻声说道:“便如姊姊这般每日吟诵,便是妹妹也已听得耳朵起了茧子,若有几人偶然听见,传扬出去,未必便会无人晓得,抑或姊夫当年并非只将文章赠你一人,由此口口相传,保不准便有一字半句偶然遗存,又有什么奇怪?”
皎娉似觉皎婵所言有理,因此不再纠结,再望阿瓜一眼之后,便回身踱步,向着殿中走去,口中却又接着说道:“《挞伐生息论》乃是人帝杰作,其中多有治国安邦要义方略,更教导我辈挞伐有度,且不可倚强凌弱,委实鞭辟入里,可谓一字千金!各位听来,以为如何?”
一片七嘴八舌的赞颂之声立时从四面八方附和传来,殿中之人虽然初闻乍听,大都不解其义,但见皎娉刚刚雌威大发,锋芒煞是锐利,众人生怕再激出火来,于是个个俯首点头,纷纷作出一副敬佩之色。
“其实人帝杰作何止《挞伐生息论》一篇,本王闻知人帝生前还曾留下《万夫辖》、《五兽搏》、《廿刃术》等篇精华之论,或为战阵兵法,或是徒手搏斗之术,又或兵器运用精要,可惜皎娉福浅,无缘亲眼得见,想来好不可惜!”皎娉却不知众人心思,于是接着往下说去:“好在人帝所创的《追风十七斩》已为锥风怒骑习得,算是流传下来,可人帝身死,锥风怒骑却又泯然众人,终究大为可惜……”
“上禀大王,锥风怒骑并未消亡,反倒就在此间了!”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将皎娉打断。
皎娉立时转头看去,却见发声之人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但见此人皮肤白皙,身量中等,细眼疏眉,下颌略尖,虽然不曾见过,却是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但见自家大王面露诧色,皎婵不由再次凑到皎娉耳边,小声说道:“大王,此人便是那位自称先帝遗腹子裔的澄玺,也是为了求亲而来。”
皎婵闻言,立时一愕,随即几步跨出,走到澄玺面前,对着澄玺细细端详起来。
澄玺见此,赶忙挺直胸膛,一抹笑意上脸,双目恭敬流转,同时双手相叠,往前一拱,对着皎婵施礼。
愈加观瞧,皎婵心中激动愈加清淡,只因这人虽然年岁相当,面貌也算周正,却是多了一丝掩不住的精明之色,与生前人帝之敦厚稳健大相径庭,便是已故三妹皎媖也不曾有此面相……
似是觉察到皎婵目色之中多有狐疑,澄玺索性说道:“方才王姨言及锥风怒骑已然世间不存,小甥却是不敢苟同……”
“且慢!”皎娉惊道:“你叫本王甚么?”
“且恕澄玺冒昧!”澄玺并不惊慌,反而气定神闲说道:“澄玺既是人帝之子,母后更是皎月公主,也便是大王三妹,如此算来,大王便是澄玺姨娘,此时称呼大王一声王姨,须是算不得僭越,王姨,小甥说得可还对么?”
其实,皎婵又何尝不知这声称呼渊源所在,只是那位雄霸天下的人帝妹夫猝然离世,自家三妹多年遍寻不见,皎婵早对这声称呼没了半点指望,但如今日这般,自称帝裔之人却忽然现身眼前,直通通的对自己呼一声王姨,皎婵又怎能不耸然动容!
但此事关乎重大,皎娉不得不加倍小心,便在数月之前,螺狮城中忽有自称帝裔使者之人上门求亲,言及帝裔仍在人世之时,皎娉便已震惊不已,虽是答允澄玺前来提亲,却又随后向各国派出密探,打听这位澄玺底细。
待到几路密谈返回王都,口中所述却是如出一辙,便是这位帝裔竟如天上掉下来的,唯在近一年中方有踪迹现出,引领锥风怒骑东西游走,南北驰骋,竟要拉拢除去澄阳之外的其他七国国主,建起一个复国义盟,并且起名“摩日”,野心勃勃,可见一斑。
但此人生于何处、长于何方、师从何人、又有何事迹之类,却是再也无人知晓!
虽然从中难寻一丝破绽出来,皎娉此时意见,却仍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不得要领,于是皎娉先不应承澄玺这声王姨称呼,反而问道:“公子方才可是在说锥风怒骑尚存世间?既是如此,锥风怒骑何在?”
“便在此处!”澄玺说完,举手向着身后一挥,一名假面黑袍装束之人立时起身出席,来到皎娉面前,并不躬身行礼,反而大喇喇得行了个军礼!
“此人便是锥风怒骑中人?”皎娉细瞧那人片刻,不由又问。
“便是昔日锥风怒骑骑尉之胞弟,渡有衡,此时已是小甥麾下的锥风怒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