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远立时循声望去,但见盈朔湖上不知何时来了许多船只,此时已然距离盈朔城不远,但见船上火光通明,将船只兵士照得十分明亮,远远看去,分明便是一队兵舰!
待到问过那名仍旧留在身边的卧牛堡副将之后,澄玺才知竟是皎月水师来援。
但见楼下战况仍旧激烈异常,澄玺不愿涉险,本欲待在楼上继续观战,但见火光明灭之中,舰队后面竟还拖了一条乌蓬小船,澄玺顿时凭空心慌意乱起来,略想片刻,便又急匆匆赶下楼来!
此时,阿瓜已然与尕二伯牙兄弟四人联手,堪堪爆裂完第四头孽畜,随即又将那些尸蚴统统斩为尺许长的肉段,令其无法继续作恶。
阿莎与铄凛那边战果更丰,刚刚将第六头孽畜大卸四块,此时正上得岸来,又将一群冲入一条窄巷的妖孽堵在里面,全数捕杀干净。
正要去寻下一头孽兽之时,却闻一声尖声怪叫半空传来,随即便见远处一头孽畜忽然沉入水中去了,便是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妖孽此时也再无半分恋战之意,此时正纷纷沿着河道向那处河道水栅奔去!
铄凛见此,一面追杀,一面找到一个什长模样的兵士,令其速速关闭水栅,防止孽畜与妖孽逃出堡去。
那什长眼见妖孽如此凶恶,早就巴不得它们速速离去,但闻铄凛这般说法,反而怒道:“你莫不得了癫病,这些怪物赶还赶不走,你竟要还要强留城中,简直疯了!”
说完,什长挣脱铄凛,径自跑走了!
铄凛呆愣片刻,脸上顿现失望神色!
过不多时,妖孽果然再也不见,似已早已奔出堡去,那些孽畜更是通过河道潜游而出,及至水栅之处,却有一头孽畜从水下猛然腾起,将偌大一个水栅撞得弯曲断裂,缓缓倾覆在河道之中,远远望去,犹如一截麻花!
此时的卧牛堡中,繁华如转瞬即逝的镜花水月,早已化为满目疮痍,断体残肢四处皆是,斑斑血迹更沾染了街道与残垣断壁,更缓缓汇入河中,将水面染成一片殷红!
此处,日间还是皎月一处富庶城池,此时却已堪比屠场地狱,好不瘆人可怖!
……
不一时,那队足有二十艘兵舰的水师已然驶入卧牛堡水道之中,澄玺赶忙迎上前去,报出那套多次用过的名号,同时请带队将军下船叙话。
听得岸上之人便是那位前来求亲的帝裔,站在船头上的那名水师将军不敢怠慢,先令水师驶入城中水道伺机而动,自己则命令座船靠岸。
来将单名一个涛字,乃是皎月八大氏族“皎月碧辉、济灾融祸”中济氏子孙,与堂兄济浪一道世袭水战之法,自幼从军,功绩颇显,因此早早拜了内湖水师将军一职。
虽然同出济氏一门,这对兄弟却是大为不同,济浪黝黑魁伟,虬须满脸,性格更是刚强无比,每每驰骋水上,必是身先士卒,无所畏惧,便如一只横冲直撞的乌鱼!
与获封外路水师将军的堂兄不同,济涛生得肤白貌净,身量修长,若要对敌之时,必先瞻前顾后,左顾右盼,一旦觅得敌手破绽,便即倏然出动,一击致命,这番作为几如谨慎却又狠辣的水中游蛇一般!
只因卧牛堡正处盈朔湖出入津要,一旦望见卧牛堡中发出的焰火信号,原本坐镇王都的济涛立时统兵来援!
一见有人下得兵舰,澄玺立时抢步迎上,随即拱手一礼。
济涛已然闻听方才那番自报家门之辞,自然不敢托大,同样躬身与澄玺见礼,口中更是十分客气。
礼毕起身,澄玺先将此处众人家世身份一一介绍,济涛但闻这群人中王侯将相有之,三教九流暗藏,更有两国大王与只闻其名的南巫元耆在此,济涛不由暗暗咂舌,但济涛也算见过世面,因此不卑不亢一一见礼。
澄玺一面引荐,一面向着兵舰后面拖来的乌蓬小船上不住观瞧,似乎里面藏着何等紧要的物什。
于是,待到这番寒暄终于完结,澄玺便又大口一开,备叙方才激斗鸦袍尸孽如何凶险,侵入城中的怪物如何残忍可怕,随即又将如何抵御之事大家渲染一番。
后面迢远听了,顿时大为诧异,只因如从这番言语听来,击退妖孽来袭之功已然大半要归于澄玺镇定自若与调度有力了!
迢远正自替澄玺脸红之时,帝裔公子却又忽然话锋一转,问起了那艘拖在水师后面的乌蓬小船。
济涛不知澄玺何意,但还是将如何在湖中截获两艘正在密会的小船,济涛见此非常时刻两船竟然鬼鬼祟祟,因此生疑。
待要查问之时,两艘小船立时分头逃窜,只因济涛此行专为卧牛堡中警情而来,但见另一艘小船向北而去,便不去追赶,反倒将这艘看似也向卧牛堡中驶来的乌蓬小船顺路捉住,带来此间。
但因情势紧急,船上三名身穿黑衣黑甲之人尚且押在舱中,不及审问缘由来历。
澄玺听完,脸上倏然变色,但见渡有衡此时却在一旁接上话头,推说将军军务繁重,不如现将乌蓬小船锚定此处,众人均可代为看管。
济涛听着有理,也便答应下来,随即命令船上军士将乌蓬小船拴在栈道一根锚柱上,同时拜托渡有衡代为照看,这才自带舰船进入城中去了。
但此时妖孽连同孽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一些尸首之外,便是一些垂死挣扎的妖孽。
济涛却是看得暗暗心惊,于是将众舰散开,沿着大港小岔细细搜罗而去,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