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革带来的四名壮汉此时也已听到风声,一路横冲直撞进来,随即身子一横,挡在自家大王身前,与尕二与伯牙仲黧迎面对峙。
但见三位朋友丝毫不惧,强为自己出头,就连素来明哲保身的尕二也冲进来,迢远顿觉心头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恰在此时,迢远又觉一双大手放在自己肩头,回头之时,却见正是阿瓜与默然不语的阿莎二人。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那名卧牛城守将似乎看出情形不妙,赶忙挤到两伙人中间,先对双方均是一番好言相劝,眼见牯革仍旧不服,那名守将立时拉下脸来,语气强硬,言及此处乃是皎月境内,若是有人胆敢生事,便是有违皎月法度,恐有不利之处。
一番话说得不偏不倚,迢远等人听了也觉有理,于是便想撤回,谁知牯革酒劲上脑,竟是不依不饶,带起四名壮汉执意向前冲撞。伯牙仲黧本就混不吝惜性子,此时早已挥斧举锤,只待空出场子,便要大干一架!
眼见一场争斗不可避免,澄玺终于走了过来,隔在两伙人中间,劝道:“尔等双方都是为了本公子求亲之事而来,理应一团和气才好,且不如给澄玺一个面子,两下罢斗如何?”
迢远本就无意生事,只是刚才气不过牯革辱骂,又被自家三爷拱火,但见此时已然剑拔弩张之势已成,真若斗将起来,总要有些损伤,于是迢远将本家三爷往后一拉,说道:“公子所言是了,此次但能相聚便因喜事,一点言语冲突倒也无伤大雅,那便散了吧!”
这话刚落,迢固立时对着迢远骂道:“被人欺负竟只会忍辱偷生,你还是不是我迢氏王族血脉?”
还不等迢远再说,牯革却也不干了,眼睛忽然瞪得牛大,骂道:“来来来,小老儿,既然就你不服,那便请过来走两遭,若不拧下你那鸡头似的小脑袋,这个莽原大王我牯革便从此不做也罢!”
说完,牯革扬手,便有一杆牛角大镗从后递来,牯革伸手接过之时,围观之人早已闪到一旁,唯有伯牙仲黧兀自手持斧锤不动不退,阿瓜却是往前走上两步,右手已然按上沐阳长刀刀柄!
“何苦来得恁大火气?你们莫不是酒肉吃喝多了,个个撑得难受,便是比试也便下楼才好,要是碰坏了案几酒盏,岂不还要人家澄玺公子破费?”一触即发时刻,蓬木苏却忽然涌身隔在中间。
“大王所言极是!老牯你可是喝不过老解,便要拿别人撒气不成?”解万愁也赶紧上前打起了圆场。
那牯革此时却是已然醉了,别人话语尽皆当作耳旁风,手中牛角大镗挥动,看似就要扑上,就在这时,忽有一名皎月兵士冲上楼来,口中高喊:“将军何在?”
那名卧牛堡守将还未答话,正在外面围观的副将已然喝道:“没见此处正有饮筵,你又来大呼小叫些什么?”
“将军,不好了!”那名兵士喊道:“不知何故,堡中忽然冒出许多小山大小的怪兽,颈长如树,将好些鳄尾怪物抖落到两岸街上,一经落地,那些此时正在杀人!”
不料那副将也已有了几分酒意,一时没听明白,兀自问道:“堂堂中土繁华之地,又哪来的怪兽怪物?莫不是你们得了癔症,小心本将割了你的舌头!”
“小人不敢胡说,那些怪兽怪物都是闻所未闻,鳄尾蜥皮却是人形,更有金石兵刃长在臂上,但遇行人,或杀或吞,好不凶残!”那名兵士赶忙分解,待到语落,却又加了一句,“看那样子,那些怪物竟似朝着这边来了!”
副将闻言,顿时怔住,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好在那名劝架的正将仍旧清醒,赶紧让兵士头前带路,一溜烟奔下楼去了。
楼上众人闻听怪兽竟而向着这里来了,惊慌哗然之声骤起,却又大多不信,于是纷纷推开临河窗扇向下望去!
但见此时,一轮将将盈满的明月高挂半空之中,将卧牛城照得雪亮一片,映着街道两旁的点点灯火,但见楼下河道之中,正有一头怪兽形如一艘大船漂浮水面之上!
这头怪兽身长十丈开外,体阔足能塞满半个河道,身体两端却无头尾,反倒周身生出八条粗如屋檩、长约七丈的长颈,便如八条巨蟒凌空舞摆,沿河溯来之时,八条长颈或如公鸡啄米,将路上行人一口口吞入口中,或如破门巨锤,将沿河店铺门窗全数洞穿砸开,再而从房中掏出活人撕咬吃下。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长着尾巴的人形怪物不时沿着那些长颈跳落到两旁街上,随即挥动手中如斧似刀的兵刃,逢人便砍,遇人便杀,又或用一只长爪直接捏握撕扯,不等那人死绝,怪物头上圈齿圆口忽然洞口,一张布满獠牙的小嘴忽然弹射而出,竟而生啃活吃起来!
蓬木苏只望一眼,便已看车这些怪兽怪物便是界蛮江中曾经交过手的孽畜与妖孽,只是蓬木苏着实不解,此处距离魄海妖域少说也有几百里,为何孽物竟也到了此处?
但见孽畜与妖孽吞杀活人如此轻易,此处虽然不是本国,蓬木苏却也心急如焚,饶是蓬木苏深谙克制之法,但此处乃是盈朔湖河道,并非界蛮江中,虬须盘龙荇不生,蓬木苏也只能徒呼奈何。
但见那名守将下楼之后,立时便已酒醒,迅速对着楼下一队兵士安排一番,那队兵士立时四散而去,不多时,苍凉钟声便即连连响起,但见河道之中很快划出许多战舰,更有一队队兵士从巷中现出身影,或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