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莎见机极快,手中青芒索向上飞出,待到扣住洞口,便一把拉起阿瓜,向着洞口疾退而出!
饶是如此,阿瓜仍是着了道,被一条小蛇咬了一口,而且这种小蛇阴辣异常,竟连阿莎也不避讳,好在阿莎浑若无事,倒是那条咬人的四脚鸡冠小蛇立时毙命,僵死过去。
但一路行来频频中招的阿瓜,却是再难支撑,已然目光迷离,浑身麻痹,竟而连路也走不成了!
“必是饲蝁诛的虫坑了!”迢远听到此处,浑如身临其境一般,忽然想起曾在魔鬼城流沙地看见的那具穷荒中军掌令的尸首,竟而连那些吞噬尸肉的沙绦也毒死了,可见此物毒性之强。
念及此处,迢远不禁望向阿瓜一眼,心道:这毒蝁极为毒辣,若是常人,一旦被毒蝁咬中,便会浑身黑硬,顷刻之间便会死去,为何阿曦便能支撑下去,莫非竟有异于常人之处?
阿瓜却是不知迢远心中所想,兀自向下一直讲去。
阿莎见阿曦这般样子,自是不愿就此抛弃,于是索性将阿瓜架起,一番周折之后,终于脱出那眼饲蝁天坑。
本以为劫难终到了时,不料正要攀上一棵巨木观察去路的阿莎,忽见对面树冠中人影忽动,随即便有一排竹箭向着这面射出!
这等伎俩,阿莎自然不惧,可那时阿莎正自拥着阿瓜身悬独枝之上,腾挪之间,竟将那根树枝压断,两人就此落入第七天坑之中!
那眼天坑圆润深邃,犹如一眼旱井,深逾百尺,宽约十丈,地面上草木丝毫不见半棵却有碗底似的光滑凹窝七个,六个略小,将中间一个更大凹窝围起,凹窝中覆有一层半尺厚的灰白碎屑,细细看去,竟是无数干透的虫尸蜕壳,踩在上面,哔啵乱响,好不瘆人。
“莫不是那眼毒蛊天坑!”迢远不由惊呼出声。
阿瓜看一眼迢远,目色之中多有疑惑,似乎想不通迢远不曾入内,为何便对那片虫坑了如指掌,正要开口相问,那边尕二却已大声催促起来,阿瓜只得将思绪重新拉回。
阿莎自然想要脱身,但这眼天坑大为不同,深邃如井不说,四周岩壁更是光滑如镜,几乎难寻一点着力之处,想要逃出,几乎难比登天。
好在那眼天坑中并无活虫,好似一片虫族墓地一般,阿莎不由松一口气,但还不等把心放落,忽见又有毒虫闯入进来!
或是从岩壁缓缓爬下,或是从空中嗡嗡飞落,抑或拉起一道道柔韧丝线坠入洞底,不大会工夫,竟而又见数十只的各类毒虫现身眼前,虽然为数不多,只有区区数十只,却个个色彩斑斓、身形硕大,看似生具异能奇毒,远胜之前所见毒虫,竟似各个天坑中的虫王了,只是不知为何一起聚来这里,仿佛早早约定一般!
但见这般情形,阿莎不由暗暗心惊,虽然此时自己逃生不难,但若要将已然身体瘫软的阿瓜一起带走却是几无可能,于是只得架起阿瓜小心躲避。
说来也怪,此间各色毒虫竟似对这二人无动于衷,反而很快就自顾自得捉对厮杀起来,阿莎见状,稍稍放下心来,索性带着阿瓜寻个空旷角落在旁观瞧。
这番天昏地暗的虫族内斗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仍有各色毒虫不时从外面爬入,再而加入战团之中,也不管!
最终,一片虫尸之上,一只黄雀大小、周身布满黄黑条纹的高脚罗蛛硕果仅存。
阿莎见状,生怕已无敌手的罗蛛转向自己,于是立时带着阿曦向后退去,不成想罗蛛竟无进袭之意,反而高举双螯,对着空中吱吱鸣叫起来。
阿莎正不知罗蛛此举何意,忽见又一只身形略小的雌性高脚罗蛛拉出一条细长蛛丝,从空中慢慢垂落坑底,随即旁若无人一般,与先前那只雄蛛抱合一团,竟而肆无忌惮的当面交配起来!
只是这次交配似乎太过漫长,两只罗蛛从此再未分开,转而各自结出一缕缕细密蛛丝,蛛丝越集越多,最后化为一个拳头大小的丝茧,将自己与同伴封合其中。
这般奇异景象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好在既结虫茧,一时片刻之间便无法再出来害人。
此时四处虫鸣阵阵,仍旧不绝于耳,已然累极的阿莎索性拥着阿瓜坐倒一处,打算蓄养精神,以便脱出这眼天坑。
意念稍懈,困意便即袭来,阿莎竟在不知不觉间沉睡过去!
直到一声呻吟在耳边响起,阿莎忽然醒转,却见身后的阿瓜此时正奋起全身之力,将一只眼珠大小的雪白绒球远远抛出,随即手抚脖颈,浑身抽搐起来,竟是已被那东西咬了!
但见那物甫一落地便立时弹起,腹下忽动,一缕丝线忽而射向空中,随即将身躯疾速拉起到与阿莎同高,随即不动了!
这时,阿瓜方才看清,那物并非什么绒球,不过也是一只身形略小些的罗蛛罢了,只是不知何故,这只罗蛛遍体生出密密麻麻的雪白绒毛,将身躯全然包裹其中,只露出两对豆大复眼,似有双头分立,却是不见了那些细长腿脚,此时那只雪白罗蛛似已被惹怒,绒毛炸起,浑如一只气鼓鼓的刺猬!
但这只双头罗蛛又是何来?
待到目光扫视而过,阿莎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枚已现破口的虫茧上!
阿莎终于明白起来。只是不曾想到,已然结茧的雌雄罗蛛竟有复出之时,而且此时雌雄罗蛛似已合二为一,身形虽然不见增大,反而缩小了许多,蛛目之中却已变成血红,一缕阴毒恶邪光芒乍然射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