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木苏见此,号令再次传出口中,金钟声响突变急促,只见无数挽弓兵士立时从各层树城向下奔跃而去,待到二三层中,便各自找到一处枝叶缝隙,弯弓搭箭,专射吹奏虫奴!
谁知,刚刚射倒几个,便见肩扛棍棒的那名虫奴已然涌到二人之前,将那根粗长棍棒往地下用力一插,再而双手用力,向上一撑,棍棒顿时化为一把大伞,恰好将三人头顶身前全部遮掩,箭矢射在上面,竟然无法透入进去,反而冒出一簇簇火花,那伞竟似金石制成!
大伞一旦开启,那名虫奴便将伞柄插入腰间一个金环之中,再而双手一捧,将大伞架起,翼护吹奏虫奴继续向前迫来!
这时,早有虫豸攀上通往上层的树须藤萝,只是那种浓绿汁液粘性极强,刚一落足,便即牢牢粘住,再也无法动弹。
这时,已然进入城寨的虫奴埙声忽变高亢,大镲更是撞击更密,但见逡巡不禁的虫群立时发疯一般涌上,任凭身躯被粘,却是前赴后继,不死不休,绿液遍布的树须藤萝随即自上而下附上一层青黑之色,全然虫尸垒成。
青黑之色渐渐向上蔓延,很快便有不少根须藤萝被青黑虫尸铺满,黑压压、青黢黢的各色毒虫随即踏着虫尸涌入第二层中,蓬木族民见此,只得一面扑打,一面又将一桶桶浓绿汁液倒下,将涌来虫流截住。
便是树间气息的各色鸟儿也已纷纷振翅而起,穿梭于枝桠之间,全力啄食来袭虫豸,那些深居简出的避役似也感受到危险气息,此时不再隐藏身形,反而陆续变幻为火红明黄之色,各自攀上树梢枝头,布满粘液的长舌疾伸疾缩,努力将一只只毒蚊飞虻吞入口中!
只是,涌上虫流越来越多,浓绿汁液已然快要倾尽,便是树中鸟兽援手御敌,却也不过杯水车薪,难以阻挡虫群汹涌之势。
蓬木苏见此,索性再次令人敲响金钟,二层族民随即开始攀入第三层中。
正自支撑不住,忽然又见几个色彩斑斓的圆球从地面掷出,向着树城上层飞来,其中一个飞得最高,竟然落入七层王殿门外。
众人正自疑惑间,却见圆球落地即散,碎成粉末无数,还不待有人上前查看,便见那些粉末轰然而起,便如一片浓雾腾空,嗡嗡之声大作,向着众人猛扑而来!
一旦靠近,浓雾便即四散,专往人身裸露之处扑来,这时大家才终于看清,竟然全是毒蚊、牛虻、刺蝇这等吸血飞虫!
惊呼叫嚷之声随即四处响起,只是可怜了那些白花花的sū_xiōng大腿,才是正被无数飞虫群起围攻,但见那些戎装婢女,连同蓬木苏姑侄在内,深受吸血飞虫之害!
其余诸人也是未能幸免,虽然早早将面目口鼻掩起,但这等飞虫全是饲蛡老祖特地选育而出,口器如针,长而且硬,漫说众人身上这层薄薄夏日衣衫,便是裘皮也能全然刺穿,再而身体忽胀忽瘪,将人身鲜血极速吸入体内,带到吸饱喝足,忽又逃遁而去,徒留一片红肿癍疤与烧灼痒痛之感!
飞虫身形虽然不大,却胜在数量极多,几番盘旋下来,王殿门外诸人早已叫苦连天。
恰在此时,又一个色彩斑斓的圆球再次落入七层王殿门外,一样的碎而分群,四散而去,不一样的却是这些虫豸竟然并不飞翔,反而仅凭足爪快速爬游,乍一看清,众人不禁浑身汗毛乍起,只见新来虫豸竟有竹著长短的暗红蜈蚣、手指粗细的黢黑毒蝎、八脚站立的长腿蜘蛛、松果大小的黄色蜱虫,此时不约而同,向着立于王殿前的众人扑来!
蓬木苏见此,早已大惊失色,好在南巫此时仍旧镇定自若,早已将簦伞撑起,但见又有圆球凌空飞来,簦伞忽而旋转疾出,将圆球远远撞飞回去,如此几番动作之后,后续飞来的圆球再也不能落上王殿平台。
这时,南巫才将簦伞收回,转而伸手入怀,将一个小瓶掏出,手指一弹,瓶塞飞出,南巫随即转动身体,将一缕青烟似的粉末四处抛洒,待到粉末落地,竟成围绕众人的一个圆圈,本已扑到近前的毒虫连同吸血飞虫在内但遇粉末,立时翻身而亡,其余毒虫索性远远退后,四散而去!
南巫此药虽灵,却是随身只带一瓶,堪堪将七层上的众人护住,下层树城之上却是再也顾及不到,随着毒虫圆球不断抛入树城之中,树城上下早已虫雾弥漫,蚊蝇嗡嗡声响,毒虫或咬或蜇,惨呼之声就此连绵响起!
这时,又有沙沙细响从树下传来,随之边听树下有人惊声尖叫:“毒蝁上树来了!”
蓬木蕊听见,立时带着数名戎装婢女沿旋梯跑下,眨眼工夫却又重新跑回,气喘吁吁道:“饲蝁诛那老狗竟然将毒蝁也带了来,现在正沿王榕主木向上爬来!”
迢远忽闻毒蝁二字,立时记起流沙地中之事,只是那日迢安下手太快,迢远并未看清毒蝁模样,于是迢远虽然深知那物厉害,心中却也不禁生出一丝好奇,于是立时将目光向着旋梯开口望去!
不一时,但见一条半尺长的小蛇忽然从旋梯开口之处跃上,但见这条小蛇黄绿相间,大小便如壁虎,同样生有四条足爪,却是头颅尖尖几如箭镞,一簇火红肉冠长在头顶正中,一条猩红分岔舌头从口中忽吞忽吐,两只眼睛之中满是狡黠光芒!
“饲虫六祖好大阵仗,竟将这么少见的宝贝也带了过来,可见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喽!”蓬木苏忽然笑出声来,笑声之中却无丝毫喜色,反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