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刚过,饲蝁诛突然大声喊道:“好你个饲虿盛,本以为你带我等前来是为了族中公事,不想却是你在暗中跟他有翼青鸾争风吃醋,这个贼婆子除了生得风骚一些,倒还有哪里好,值得你如此因私废公,处心积……”
不等这话说完,但闻“啪啪”两声传来,饲蝁诛那张白白胖胖的大脸上突然印上两个通红掌印,饲蝁诛先是一愕,随即鹤嘴杵抽出在手,哇哇怪叫着直冲饲蛡莫翔冲去!
饲蛡莫翔早被蓬木苏满心倾倒,眼见饲蝁诛连番羞辱蓬木苏不说,竟然便连老大也骂,于是不由分说巴掌递出,一左一右狠狠打在饲蝁诛脸上。
此时又见饲蝁诛冲来,饲蛡莫翔毫不示弱,双手背后一伸,两柄薄片阔刃小刀便已握在手中,只见这刀不长却宽,中间厚,两边薄,更有形如脉络的棱线密布刀身,看上去倒像是飞虫膜翅,此时双手互展,顿时呼呼风起。
又见内斗突发,饲虿盛心如油滚,正要再次使出索网将两人隔开,却见饲蜕无眠与饲蛹化一左一右,早已各挥兵刃,将两人隔开,一番切莫受人挑拨、且听老大吩咐之类的苦劝之后,饲蝁诛与饲蛡莫翔这才勉强将兵刃重新收起。
被蓬木苏接连消遣两次,还险些酿成内讧,饲虿盛一直压抑的怒火再也弹压不住,哼哼冷笑两声之后,便怒冲冲说道:“大王巧舌如簧,举世皆知,大王美貌绝伦,更是天下共赏,于是,饲虿盛忽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王解惑。”
蓬木苏笑道:“饲虿老祖不必客套,有何不明,但请说来便好,本王最喜助人解脱!”
饲虿盛哼哼两声,却忽然迟疑起来,片刻之后,大嘴一撇,似已打定主意,大声说道:“那便是,既然大王如此巧言令色,怎么便输给了那位少言寡语的葳青右使,还将fēng_liú倜傥、才倾天下的怒云狂飙有翼郎给弄丢了?”
此言一出,但闻王殿之内一片哗然之声乍起,饲虿盛却是意犹未尽,盯住蓬木苏双眼,摇头晃脑道:“人人都道蓬泽女王性情高洁,天下男子概不入眼,因此守身如玉至今,果真便是如此?”
“够了!”只见一抹寒光从蓬木苏眼中骤然迸出,厉声叱道:“今日外客在旁,若你饲虿盛想要寻死,另择吉日便好,你且与我住嘴!”
“哈哈哈,高朋满座才是最好不过,让大家一起听听又有何妨?”饲虿盛口中不停,更加得意起来,“此事别个不知,却是逃不过咱饲虿盛这双闪亮亮的招子,再问大王一句,那有翼青鸾既与葳蕤私奔,便是摆明看不上你,你又为何如此造作,将前来求亲的迢安拒之门外,须知人家可是堂堂一国王侯,又有哪一样配不上你?”
闻听饲虿盛话语之中竟将自家伯父牵扯出来,迢远不由勃然大怒,便连一直端坐不语的南巫元耆也不禁赫然色变,只因饲虿盛口中之事乃是当年一桩耸动人羽两族的奇闻悬案,此时竟被饲虿盛一语道破了!
十八年前,正值人羽联军共抗蜂孽之时。
彼时,八国兵兽尽集人帝澄昭麾下,与羽族大军携手并肩,血战百场,伏尸十万,终于转守为攻,开始从四面绞杀合围,终将蜂孽大军逐出中土垓心,最终在明灭谷与拒虏关一线形成对峙之势。
双方均已伤亡惨重,一时无力再战,转而各自蓄力,等待决战时机。八国各族才俊与羽族五旗大军也便好整以暇,汇集一处,从而多有谋面切磋机缘。
其中,除却人帝澄昭,风头最劲者非迢瀚兵兽统帅迢安与率领群鸟参战的有翼青鸾二人莫属,两人均是有勇有谋、战功卓著不说,更是各自生得相貌堂堂,人才一表。
但两人又有不同,迢安持重淳厚,严谨缜密,事事三思而后行,麾下迢瀚车阵与变色三峰驼兵更是披坚执锐,无坚不摧,为澄昭所大为倚重。
而有翼青鸾却是另一路数,相传此子自诞生之日,便有一只青鸾飞来,环绕此子翩翩飞舞,再不离去,令族中耆老大呼惊异,索性取了这个有翼青鸾的名字。
长到四岁时,此子便能与鸟呼应问答,几如谈话一般,随后更是无师自通,晓得御鸟之法,从而驱羽唤翼,往来东西,众皆以为鸟神附体,待到长成,便令其承袭御鸟部族族领之位,彼时有翼青鸾方才一十五岁。
蜂孽肆虐,有翼青鸾不甘人后,率领本部群鸟加入澄昭麾下。每有战时,有翼青鸾常自驾驭群鸟倏忽来去、如风如电,若是性起,便率领鸟群狂飙突进,若不斩首获利,便决不罢休,因此在人羽联军中赢得一个“怒云狂飙有翼郎”的雅号,一时传为佳话,更赢得无数女子芳心。
其中,最为热切之人,莫过统领蓬泽百部人兽大军的蓬木苏,那时蓬泽老王已然年迈,蓬木苏便以公主之尊统帅蓬泽百部兵兽参战。这位公主虽是个性刁蛮,脾气泼辣,却也虎胆在胸,奇谋常出,每每与蜂孽争战,必是身先士卒,其智其勇远胜须眉。
有翼部族虽然跟随群鸟多有迁徙之举,但部族根本仍在蓬泽境内,本与蓬木王族常有通婚联姻之举,加之蓬木苏自幼便与有翼青鸾相识,每每飞鸟传书,对有翼青鸾多有爱意流露。
但有翼青鸾虽然贵为部族首领之子,却是浪荡不羁性子,自小便游历各国山川,阅览春情万种,虽无沾花惹草之习,却也从不明言相拒,但若提及婚事,却是坚拒不从。因此蓬木苏虽然心急,却也难以强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