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时胶着起来,隋军中军位置如同绞肉机一样,将大纰的隋军和突厥的兵士填入其中。
杨广面色冷肃,冷冷在后方看着一切,心中自然是恚怒之极,突厥人玩这一手根本就是打他这个大隋天子的脸,你叫这位心比天高的皇帝如何不恼怒。
在他的身边近万禁军盔甲明光,刀剑如林,环绕杨广的玉辇。做为马上皇帝,自是识兵,自己身前背后一共二十万大军,对方顶多万把骑兵,此时又陷入群战,根本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只要自己这边前后大军赶到,形成合围之势,立即便化为灰灰。
对方将领如此不智,绝无可能,除非对方在附近还有策应之人。
这位皇帝想到这里,立即有所决断,正待吩咐布置兵力防范,忽然身后传来震天喊杀声,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马蹄声。
马蹄声如同雷鸣,听声音便知数量必然极众。
杨广大吃一惊,在玉辇上回过龙头,顿时面色微变,但见身后的原野,从遥远的山中,奔出大量骑兵,只看人数,漫山遍野,看数量竟然不下于十万。
好在这些骑兵之前为了遮掩行藏,不能靠近,加上山路崎岖,因此冲出之时,无法成排,冲力便弱了。
不用杨广指挥,自然有领兵大将带领骑兵迎上。
“轰”,双方骑兵正面撞击在一起,战马嘶吼,骑士闷哼,后方是源源不绝的骑兵持续冲击,转眼间双方相持处挤满了人马。
“杀。”
令人热血沸腾的嘶吼声响起,也令整个战场的空气陷入了焦躁的炽热中。
杨广在中间看的分明,因为之前行军前后军拉的太长,敌军又全是骑兵,因而前后回援极为困难,再加上后军大部分是步兵,相形之下,突厥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时间一久,自己一方必然要处于下风。
想到这里,杨广下令道:“分出五千禁军,支援东边战场。”
领头禁军头领不禁面有难色。
杨广面色一沉,喝道:“战机稍纵即逝,立即前往支援。”
“是。”
禁军头领无奈,领着五千人马向战斗中心处奔去。
“杀,活捉杨广!”就在突厥和隋军前扑后继,相持不下的当儿,从北方大路忽然正面杀来一队骑兵,帅旗明黄,再看造型,赫然是始毕可汗亲临。
“大汗已至,众儿郎杀啊!”蹄声隆隆,骑兵疯狂冲锋。
前方大路开阔,这些骑兵完全可以发挥骑兵的冲击力,原本回援的隋军顿时慌了手脚,现在等于腹背受敌,加上人挤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变后为前,一时间人人惊呼,陷入混乱之中。
杨广面色惨变,他之前先被袭击,又见后方大军杀至,因此判断对方必然已经倾力来攻,那想到对方竟然还留有兵力,此时趁着己方不防,杀将出来,顿时收到奇效,眼看隋军腹背受敌,就是被击破的下场。
远处之前突厥骑兵冲出的山谷,一位中年僧人双目神光湛湛看向战场,在其身后,一位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的老人,眼神复杂看向北方尽头。
似乎在无尽虚空中,看到了隐藏在后无尽远处的恐怖杀机。
似乎对于道人的心情极为理解,僧人道:“道兄何必心情激荡,杨广此人穷奢极欲、横征暴敛,绝非一个好皇帝,虽然侥幸灭了高句丽,却不懂与民生息,三征高句丽给百姓带来的危害还没有结束,仍然穷兵黩武,又来挑衅塞外诸国,致使战火从中原烧往草原。
所谓天要灭他,必先令其疯狂,如果此人再多坐在皇位上几年,必然导致更多民众卷入战火,以满足他无法填满的yù_wàng,届时天下必然是生灵涂炭的局面。
故而我等出此下策,固然造成诸般罪孽,却也为天下走出全新格局。所谓破而后立,为后人开一片新天地,也不负我等的使命。”
“和尚的口绽莲花的本事倒是极好的,不过任你把事情说出一朵花来,这等不道德的事情终究还是做了。老道可没有你做了等同叛国之事还理直气壮的本事。”老人淡然道。
他看向战场,目光有些黯然道:“大道之争或许残酷,你等这次选龙之争是否也太过冷酷,这里可是有二十万大好男儿,一旦一战而莫,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和尚淡然道:“道友着相了,这一次并非我等决定,而是上面所定,这一点道友尽知。上面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天意李唐代杨隋,道友也是知晓,否则何必在十年前将宝压在李世民身上。
这一次高句丽之战起了波折,导致结果偏向,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否则道兄还有何法,须知这已经是最小代价了,难道道兄当真忍心让中原真个生灵涂炭不成?“说到这里,这中年和尚面上难以抑制的露出一丝涩然。
老人面色微动,问道:“那位搅局的女娃,和尚是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和尚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此女父亲道兄认识。”
老人怫然不悦道:“不要动不动就打机锋,这是恶习。我最讨厌就是你们这些和尚,只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便开始偏离话题。
老道认识的人万万千,家中有未长成子女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个去想,这不是难为我吗?或者和尚当真以为老道拳头不够重,破不得金身不成?“
和尚哈哈一笑道:“宁道兄还是性烈如火啊。”
老人冷笑不语,和尚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