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片刻,禅全拱手道:“皇上有令,耀灵图谋不轨,间不容发!”禅全顿了顿,提高分贝道:“杀无赦!!!”
片刻间,所有箭齐刷刷搭在弓上,耀灵低头勾唇一笑,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抬起手,伸进残破的盔甲,从心口处小心翼翼拿出零露的一缕秀发,捧在手心中,慢慢攥紧。耀灵心中道:“夫人,不知你看到的夕阳,是否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禅全一跃上马,一扯缰绳,大喊一声:“放箭!”
万箭齐发,漫天的箭雨,一场箭雨,宛如乌云一样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夹杂在其中的响箭带起风声也是极其可怖,歘歘歘的声响不绝于耳。
万箭穿心,耀灵攥紧手心中的那缕秀发,仰天长啸一声:“零露!”
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耀灵本该也做一个猛士,迎着夕阳留下最后的背影。
可他没有,恍惚间好行听到零露的吴侬软语,看见那弯垂柳后的月牙,耀灵即便万箭穿心,他还是在最后一刻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能死,回家...回家。
刀尖而下,死死扎进黄沙内,紧握刀柄,耀灵模模糊糊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嘴角一抹微笑,于黄沙上合上了双眼,在记忆中留下了一抹大漠孤烟。
耀灵的棺椁还是入了帝都,秋风拂起落下的枯叶,飒飒作响。
低沉冗长的钟声被敲响,仿佛带着无尽肃穆与哀悼,传向四方,几十里外都可听的清清楚楚。
零露一身重孝,将军府的大红灯笼在丧钟敲响之时,也被府中下人全都撤了下来。
零露走近棺椁,耀灵一身大婚时的红色寝衣静静地躺在棺椁中,手中还攥紧着零露的一缕秀发。
耀灵似乎睡着一般,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零露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零露将手伸向耀灵的脸颊,触碰时一阵冰冷刺骨寒冷传遍全身,零露放声痛哭,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中泡过似的。
“夫人!”
“夫人!”
“夫人!”
零露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在远远能听见下人们呼喊着她。
再睁眼,看着二人的寝室,零露躺在卧塌上,眼泪直往耳朵里灌。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枯叶乱哄哄的摇摆凋零落地。
秋雨沙沙地下着,顺着屋檐滑下,轻轻敲打着下面的砖石,聆听雨珠落玉盘的声音,才感到秋天悲壮惨烈的氛围。
零露起身,赤着脚,雨还在细细地下着,显得那么孤单与悲凉。
“夫人!”甜甜看着零露目光呆滞,赤着玉足,身着大婚时红色寝衣走进灵堂
“你们先出去吧!”零露嘶哑的声音道
“夫人!”甜甜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担忧
零露双眸下垂,眉头紧锁,甜甜见状,便喊走了灵堂前的所有下人。
甜甜心想零露应是要与大将军有很多话要讲,便顺手带上了门。
零露走近棺椁,看着似乎安睡的耀灵,眼眶中涌出一股眼泪,零露声音颤抖,嘶哑着道:“我见过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在炎凉的世态之中,灯火一样给予我苟且的能力。”
甜甜只听见一声:“咣当!”便冲了进去。
“夫人!”
“夫人!”
“夫人!”
甜甜看着零露一头的鲜血,再看着棺椁的棱角处,顿时明白了,甜甜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夫…夫人。”
零露撞棺椁而离世,二人被同葬在一起。
几日后...
东塞与韶族结盟,发兵攻打帝都,尘土飞扬,刀光剑影,百姓生灵涂炭。
帝都无人迎战,漠王御驾亲征,战死沙场,帝都从此覆灭。
天界众仙神集聚大殿内,天帝正襟危坐,清脆的钟声响起,传遍整个天界。
钦天仙拱手道:“天帝,观天象,白真上神已历劫完成,应是在回天界复命的路上!”
“好!”天帝龙颜大悦
天界之上,云雾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
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数十根柱子尽头。
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近看,巨殿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金光。
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参见天帝,参见天后!”
“参见天帝,参见天后!”
“参见天帝,参见天后!”
零露、陌尘和楚宁纷纷行礼,天帝见状道:“好啊,历劫归来便总会有成长和收获!”
天帝看了看零露道:“零露,此番下凡历劫困难重重,千辛万苦,你一弱女子可应对自如,实属不易呀!”
零露行礼道:“谢天帝!”
零露下凡历劫,天帝总会隔三差五前去探望,怎能不知零露的处境。
天帝又问道:“耀灵呢?为何未前来复命?”
几人互相看看,表示从未见过白真上神。
零露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道:“天帝,我历劫已归,想回北凉城告知义父!”
“去吧!”天帝龙颜大悦
天后翻着白眼小声嘀咕道:“没教养!”
一入北凉城,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
北凉城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像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