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剑看着他家老大,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从来,能安慰老大的,都只有嫂子,还是让嫂子来安慰吧。
贺闻远让李宝剑把车开到了盛家,后院,车子停下,李宝剑小声道:“老大,现在要叫嫂子?”
贺闻远看了看手表,深夜十二点多,外面落下寒霜来,他又点了支烟:“不用叫她,你睡会儿吧。”
李宝剑靠在椅背上,看他家老大站在路灯下,跟石雕一般,只是机械地动着手指,脚边多了一个又一个烟蒂。
就这么,一直站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盛家后院的木门开了,是盛家的保姆出来清扫道路,一看到贺闻远,略有些诧异:“贺先生这么早来找我们瑜儿吗?”
“她要是没起的话,不用叫她,让她再睡会儿。”
“我去看看。”
保姆阿姨去到初蔚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头传来嘟囔声让她进去
蓉姨进去一看,丫头还懒在被窝里,但大眼睛已经睁开了。
“瑜儿啊,贺先生来了。”
初蔚扒拉她那乱糟糟的鸟窝头:“这么早来?”
“嗯呢。”
初蔚赶忙起床穿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及输,套着件袄子,穿着睡裤,就去了后院。
贺闻远所有内心的阴暗荒凉孤独,在看到她和朝阳一起走来的时候,立刻就被驱散了。
走近,才发现,她乱糟糟的头发,脸颊上的睡痕,以及嘴角口水的痕迹,无一不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伸手替她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
初蔚打着哈欠:“老爷子不喜欢睡懒觉,一般这个时候我是得起来拉着他一起锻炼身体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一摸他的手,冰冷的。
“手这么凉。”
这不正常,通常摸他的手都是温热的,除非在外面站了很久。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半夜。”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初蔚:……
“你大半夜不睡觉,站我家门口干什么?”
贺闻远伸手抱了抱她:“我大伯被抓了。”
初蔚神色一怔:“他怎么你了?”
“他没怎么我,他害了我父母。”
初蔚错愕:“他……他……”
“都过去了,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了,已经被抓了。”
初蔚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好,都过去了,那我们不提了,嗯?”
“嗯。”
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在她门口一站就是半夜,就是为了讨她的一句安慰。
初蔚心疼得揪了起来。
“来我家吃早饭,我妈煮的红豆粥,还做了红糖糍粑,还有水煎饺,还有鸡蛋灌饼。”
“你们家是开早餐铺子?品类这么繁多。”
“别提了,我妈乐意做,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我让她别这么劳累,还跟我急呢,算了,她爱做,就让她做吧。”
老爷子在院子里打太极,看到贺闻远来,刚想像往常一样奚落两句,初蔚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他。”
盛老爷子生气:“小瑜儿,你这眼里,爷爷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