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幽幽地说道:“纵使齐夫人不是圈子里的人,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该懂的,作为齐大人的贤内助,不说能帮衬齐大人多少,至少也不能拖齐大人的后腿,不是?怎么,本公主瞧着,齐夫人舍不得银子呀?”
齐成中警告地瞪了马翠一眼,才说道:“长公主,阮大人,这件事是小女无心之过,阮小姐的医药费,我们齐府会一应承担。”
马翠委屈地撇嘴。
一应承担?
漂亮话谁都会说,那也得看她拿不拿得出来!
“水色”是赚了不少银子,可她拿到手的只有那么多,大部分用来装点门面了,哪儿有多余的银子?
两千两一盒的“玉肌膏”?
用了也不怕福薄!
有沈嫣菡在,有些事不好商量,屋内的气氛骤然停滞下来。
沈嫣菡偏偏还不自知,将碟子里的点心吃完后,才慢悠悠地起身,“本公主还有别的事儿要处理,就不多留了。阮大人……”
看向阮天,她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阮小姐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歹也是同窗一场,虽然阮小姐恶意污蔑本公主,可本公主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一个姑娘,受伤毁容不说,连闺誉都受到了影响,本公主心里也不好受。”
不好受?
那当初葛松平审这个案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大公无私地将事情化了?
现在在这掏心掏肺,假得让人磨牙。
沈嫣菡才不管这两家人的叽叽歪歪,她前脚一走,后脚,阮夫人就开口了。
“齐大人,齐夫人,这件事,表面上看齐小姐也受到了责罚,可真要说起来,最无辜的还是小女。说句不尊敬的话,齐小姐从牢里出来,哪怕声誉受损,可身份地位在那里,将来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为齐大人的前程出力。可小女就不行了,脸对女人有多重要,齐夫人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事若是发生在齐小姐身上,齐夫人铁定比本夫人还着急。”
“所以,齐夫人想怎样?”说这话的是马翠。
两千两一盒的“玉肌膏”,阮家一开口就要了五盒,是要当饭吃吗?
阮夫人慢悠悠地说道:“本夫人就明说了吧,太子妃的位置,圈子里有实力竞争的就那么几个,虽然齐小姐和许梦身上都有污点,可综合实力,朝堂上无人能及。也亏得现在凤朝才开朝,皇上的选择权不多,否则,也轮不到我们。”
“阮夫人,说重点。”齐成中没耐性地说道。
阮夫人却是微微一笑,“齐大人,齐小姐和小女不一样,小女的脸已经那样了,即使用了‘玉肌膏’,也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将来能帮衬阮府多少。可齐小姐就不一样了,虽然声誉受损,可身份地位没有受到影响,还是长公主的表姐,她依旧是太子妃最有利的人选。本夫人不甘心啊。”
“所以?”齐成中的语气很不有善。
他看向阮天。
先前还咄咄逼人的阮天,现在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煞有介事地品着。
齐成中再蠢,也看懂了阮天的心思,这是要阮夫人全权出面了。
女人出面,那就只是两家人在商议。
阮天出面,就是他用权压人了。
二者性质不一样。
“齐大人,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不会为难齐大人,我们要的,只是一个良娣。”
“良娣?”齐成中还未开口,马翠就尖酸地说道,“先前阮夫人说了句不尊重的话,现在,本夫人也说句不尊重的话。”
当上守国公夫人,马翠别的本事没学到,架子端得足足的。
“阮夫人,阮小姐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她的脸完好无损,也最多是个良娣的身份,现在,脸受伤了,那就……”
阮夫人也不恼,“所以,我们才要一个保证。”
“真是好笑,”马翠半点不退让地说道,“阮小姐能有什么造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得看太子的意思,我们齐府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左右太子的心思。”
“公主可以。”
马翠脸色微变,“阮夫人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们为了阮小姐向公主开口?”
“开口,不开口,若是开口,怎么开口,都是齐府的事。”阮夫人的语气很无赖。
马翠顿时就笑了,“阮夫人太高看我们了,我们与公主的关系,不说水深火热,至少也不会是我们开口,公主就会帮手的情况,更何况,太子的良娣,还轮不到公主指手画脚。”
“事在人为,这件事,本夫人相信齐夫人能妥善处理。”
“哦?”马翠挑眉,“没想到,本夫人在阮夫人心里,是这么有本事的人。”
阮夫人装作不经意地整理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地说道:“齐夫人有没有本事,本夫人是不知道了,小女念在与齐小姐的姐妹情分,没有说出当时的情形,无辜受到牵连,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担忧,所以让她口述了当时的详细过程,就是不知道这份诉状到了大理寺,齐小姐能不能承担后果。”
“你威胁我?”
“齐夫人,本夫人不过是就事论事,小女也是实话实说,何来威胁一说?我们阮家的隐忍,不过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若是这份交情都没了,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阮夫人笑得端庄,真诚地看向马翠。
马翠不敢轻易开口。
阮家手里最大的筹码,就是那份阮珊冰亲口口述的诉状。
这份诉状到了葛松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