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得是,”许将军附和地点头,“公主与小女岁数相当,都是孩子心性,一点小矛盾,过了就过了。”
沈嫣菡不语。
许将军又道:“这次,小女也得到了教训,臣……”
“许将军放心,”沈嫣菡宽慰道:“本公主与许小姐之间的矛盾无关许将军,更与朝堂无关。本公主只是个闲散的公主,朝堂上的事,需要的是许将军这种人才。”
听了沈嫣菡的话,许将军也算是吃了一枚定心丸。
女儿什么的,哪比得上他的仕途?
他是凤朝唯一的大将军,从新帝揭竿起义开始就跟随他,战功赫赫,还救过皇上的性命,手里更是握了三分之一的兵权。
纵观凤朝前朝旧臣,新朝新贵们,哪一个有他这份荣耀?
攥在手里的荣华富贵,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出人头地,衣锦还乡,光宗耀祖,都是他要的!
“说来,也不怕公主笑话,臣不过是个乡下莽夫,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因为臣是最早跟随皇上的人,所以才占了先机。小女自小长在乡下,所以行为难免鲁莽了些。也亏得公主不予计较,这次,小女得了教训,也会成长。”
说得深明大义。
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许将军本就不善言辞。
要他与齐成中寒暄,他无所谓,可换上沈嫣菡就有那么一点点为难了。
一是因为身份,二是因为岁数,三嘛,自然就是话题了。
所以,在感激了沈嫣菡一番后,许将军直接扔下赔礼就走了。
为什么感激沈嫣菡?
沈嫣菡贵为公主,还有闲暇时间帮他教导顽劣的女儿,还是以公主的身份,为什么不感激?
“囡囡……”见沈嫣菡起身,齐成中叫住了她。
“齐大人有事?”
面对沈嫣菡的疏离,齐成中面色愧疚,“这几日……”
“这几日公主府很好,不知齐大人在操心什么?”
“囡囡,你好好听舅舅说,”齐成中打着亲情牌,语重心长地说道,“前儿是你舅母心急,察觉到你的反常就擅自做主。”
“齐大人,我很佩服你们自我安慰的本事。你认为,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囡囡,”齐成中急切地打断沈嫣菡,“我们是为你好,你突然性情大变,我们紧张之余,首先想到的就是你的安危。你舅母是乡下人,见识短,人又蠢,遇到这种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可能被……我们紧张你,所以才立即通知了皇上。皇上疼你,不能出宫,就叫了陈公公亲自来。你也知道陈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分量,可见,我们有多重视这件事。”
“是挺重视的,恨不得立马给本公主装上‘妖魅’的名号,是准备吊死本公主,还是烧死本公主?”
“囡囡……”
“也是,”沈嫣菡自顾自地说道,“本宫的母妃不就是祸国妖妃,亡国妖姬吗?她的女儿怎么能差了呢?”
“囡囡,话不能乱说!”齐成中正色道,“外面的传言不过是见不得我们好,等舅舅找出是谁乱说话,一定要他好看!你是你母亲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若是你也这么想你母亲,你母亲得多伤心。”
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沈嫣菡微微一笑,“齐大人,本公主不主动惹事,却也不怕事,更不是吃亏的人,今儿这件事闹成了这样,本公主不认为我们能维持下去。你们要赖在公主府,打着照顾本公主的名义,本公主也不会撵你们走。只是,之前从本公主手里拿走的那些,还请还回来,借着本公主的名号赊账的那些,在本公主还没有清查的时候,及时把账目补上,再从侧院搬到客院。”
“囡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舅舅划清界限吗?”
“齐大人,我们不熟,你很清楚,从本公主的母妃被你们送进宫的时候,你们姐弟就断了关系。现在,本公主愿意让你们住着,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凭什么要本公主做这做那?你是长辈?呵,可本公主是公主!公主府的客院也不小,二进的院子,好好规划一下,能住下你们一家人。只不过,本公主府里的人,你们是不能用了,毕竟,你们是客,没有反客为主的道理,他们是公主府的下人,不是齐府的人。如果没有必要,你们的人也不要随便在公主府走动,毕竟公主府是王室府邸,规矩大,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在府里随意走动,坏了规矩,最后还是本公主背锅。嗯,我再想想……还有就是,本公主只提供院子给你们落脚,其他的,你们自己解决,我会让人在客院弄个小厨房,你们想吃什么,随意就好。”
“囡囡想得很周道。”齐成中咬牙切齿地看着沈嫣菡。
沈嫣菡一点也不虚地对视过去,“那是,毕竟齐大人也说了,你是本公主的舅舅,本公主自然要好好照顾。可一家人归一家人,身份还是有区别的,所以,还请齐大人回去了说一声,遇到本公主的时候,还是好好称呼本公主一声‘公主’,小名什么的,那是母妃对本公主的称呼。”
你们,不配!
出了花厅,沈嫣菡深吸一口气,妖艳的眼角轻佻上挑,一脸的春风得意。
钰棋小步跟着她进了二院,终是没忍住,问道:“公主,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一家子人赶出去?”
娘娘危难的时候,他们人影儿都见不着。
现在只剩下公主一个人,他们就打着亲戚的旗子堂而皇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