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父亲都没想到,阮家居然会栽在阮珊冰手上。
也不算是栽,只是阮珊冰用自己的方法把阮家“发扬光大”而已。
所以,当时那种情况下,兵符是没办法送出去的。
翌日,阮铭卓果然与王轩霖在屋子里商议了一整日。
说到这个,王轩霖就烦躁。
他只是“单纯”地与阮珊冰合作,谁想到后面的牵扯会这么大。
不过,阮铭卓比阮珊冰好。
阮天精心培养的儿子,至少比阮珊冰聪明,阮天在朝堂上的人脉,特别是前朝大臣之间的人脉,阮铭卓都接手了。
朝堂上人人岌岌自危。
这种忐忑的气氛下,每个人都小心谨慎,私下间也不敢有多余的接触。
王韩元的怀疑在每个人身上蔓延,大家都怕自己成为王韩元怒火的导火索。
这种情形下,谁还顾得上被软禁的开国公和开国公世子?
虽然还是锦衣卫的人在看守,虽然每日还是有人专门送食材等东西过去,可到底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
倒夜香的老汉弓着身体,将恭桶一个个搬上拉车。
身上的气味太重,特别是在冬天,这种气味更加刺鼻。
负责看守他的锦衣卫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手脚麻利点,恭桶换好了,赶紧滚出去!”
老汉畏畏缩缩地应声,“是,官爷。”
锦衣卫在老汉身上踢了一脚,这才优越感爆棚地转身。
老汉早已习惯了锦衣卫的颐指气使,嘴里回答着锦衣卫的话,手里的动作没有慢下来。
将最后一个干净的恭桶放在规定的地方,老汉收手的时候,在桶底抠了两下,似乎是在挪动恭桶的位置。
弄好了一切,老汉到了后门。
锦衣卫捂着鼻子瞅了一眼,挥手,让老汉出门了。
暮色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向墙角放恭桶的地方。
为了兵符的事,王韩元把王轩霖也调到了锦衣卫。
这是只有皇上最信任的人才能进入的队伍。
王韩元显然是要重用王轩霖了!
朝臣欣喜中,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轩霖进入锦衣卫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查找兵符的下落!
要找到兵符,就要找到阮家的人。
京城已经全方面封锁,近郊也处于戒备状态。
依照王韩元的推断,阮家的人应该就在京城周边。
老弱妇孺的,走不远,只能是藏起来了。
所以,锦衣卫分成了两拔,一拔人负责搜寻京郊,一拔人负责京城内。
一时之间,凤朝乱了。
特别是那些前朝的臣子,成了王韩元重点怀疑的对象。
有一个阮天,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阮天?
原本,王韩元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能养精蓄锐那么久,一步步颠覆沈家王朝,打出凤朝,王韩元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
可是,不知是思虑过重,还是做贼心虚,这段时间,王韩元的睡眠很不好,老是做噩梦。
梦到的,都是不好的事。
从齐婉的质问,到凤朝的覆灭。
王韩元变得很急躁。
陈公公发现了王韩元的不对,试着开解了几句,可非但没让王韩元安稳,反倒对陈公公有了不满。
他堂堂凤朝的皇帝,还需要一个太监安慰吗?
在迁怒了陈全后,朝堂上的人更不敢说话了。
“菡菡,是那个乡巴佬做的?”
“不是。”
周辰有些失望。
原本还以为那个乡巴佬有点作用。
“难不成……”反应过来后,周辰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沈老三。”沈嫣菡的回答,完全没给周辰一丝侥幸。
“他怎么做到的?”
沈嫣菡抿嘴,“朝堂上还有不少前朝的人。”
“他们愿意帮忙?”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的句子。
“或许,沈老三有这些人的把柄。”一个合格的皇子,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三殿下用这些污点威胁他们,让他们帮他做事?”
“也不一定非要是他们,只要能近王韩元身的人就可以。”
“太监?可是前朝的太监……”怎么可能还留在宫中?
“也许我想得复杂了,”沈嫣菡说道,“他只需要把东西送进去,其他的,不用他经手。”
“熏香?”
沈嫣菡点头,“熏香,香料,或者其他。”
“所以王韩元才会性情大变?”周辰又不明白了,“那之前三殿下为何不动手?”
“时机未到。”沈嫣菡难得耐心解释道,“他要布局,要王韩元死很容易,难的是,王韩元死后,王朝要何去何从。沈老三精心布局了这么久,总不能为他人做嫁衣吧?而且,王韩元死了,不管是沈老三夺回皇朝,还是让别的人继承王位,都是一个危险的过程。”
“也是够乱的。那我们怎么做?”
沈嫣菡笑得灿烂,“自然是做我最喜欢的事。”
周辰心里一梗,不好的预感爬满全身。
水色。
这是沈嫣菡第一次光顾“水色”。
只是个胭脂水粉铺,生意竟然是出奇的好。
沈嫣菡今儿出门是看了黄历的,特意挑的日子。
所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马翠。
今儿是马翠到铺子里对账本的日子。
打着让两个女儿学习的心思,马翠将齐思宁和齐思安都带上了。
气氛有些不对。
“公主?”马翠正与掌柜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