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摇头,“之前嬷嬷倒是提了一下,估计是冲着儿臣的库房去的。坊间的人都知道,儿臣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现在凤朝还没安稳,总有几个不安分的想浑水摸鱼。嘁,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王韩元也是一脸严肃,“你母妃留给你的东西,被人以讹传讹,成了富可敌国的宝藏,自然引得不怀好意的人窥视。”
边说,边拿眼斜睨着过去。
沈嫣菡嫌弃地撇嘴,“不过是一些字画,不能吃,不能用的,挂在墙上没什么用。”
“囡囡,你母妃就没给你别的东西?”王韩元试探着问道。
这是“父女俩”第一次说到这件事。
沈嫣菡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母妃给儿臣的东西,都在库房,登记在册了。除了字画和古董,就是那几间铺子,然后就是一些首饰。”
沈嫣菡皱着眉头,苦着一张小脸,说道:“除了这些,就是……嗯,赏赐的那些东西。”
说完,小心翼翼地瞅了王韩元一眼。
王韩元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
沈嫣菡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殊不知,她的表情都被王韩元尽收眼底。
赏赐?
自然是前朝皇帝的赏赐,所以提到这个的时候,沈嫣菡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
沈家王朝宫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可王韩元把大半都给了沈嫣菡,不是对她有多宠爱,不过是为了博取口碑罢了。
当时也肉痛了好久,可比起肉痛,名声更为重要。
更何况,这些东西,他能从沈嫣菡身上百倍的拿回来。
“好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还少了吗?周围的几个国家,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就是凤朝的人,也都各怀心思。总之,父皇还是那句话,安全最为重要。”
沈嫣菡恹恹地点头。
父女俩又聊了两句,沈嫣菡带着一车水果回公主府了。
“皇上……”陈公公毕恭毕敬地站在屋中间,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昨晚的事,有眉目了?”
“回皇上,还在查。这段时间夜探公主府的人很多,阻拦了一批又一批,中间倒也抓了两三个人,可嘴巴太紧,到死都没有供出幕后主使,不过,奴才大致也能猜到是些什么人,已经让人盯着了。”
王韩元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陈公公心里也不踏实,继续说道:“人多且杂,所以查起来很麻烦,皇上请放心,奴才的人一直盯着,只要他们一有异动,奴才就会收网。”
陈公公是有几分忐忑的。
虽然他在皇上身边的位置不一般,可涉及到这种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自保。
“陈全,你认为会是哪个圈子里的人?”王韩元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御案前,背对着陈公公问道。
陈公公沉吟了几秒,“回皇上,奴才认为旧权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接着说。”
得了王韩元的指令,陈公公再开口时,就要顺畅得多,“旧权都是前朝臣子,奴才不相信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臣服。有异心是肯定的,就看他们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了。当然,这当中也有一部分是真心归顺,对这部分人……”
重用还是不重用?
这些人能不忠一次,就能不忠两次。
可这些人确实有真本事。
“对这部分人,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上,物尽其用即可。”陈公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只能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见王韩元若有所思地点,陈公公继续说道:“但是……新贵圈里也不乏心怀鬼胎的人。”
“就他们?”王韩元轻蔑地冷笑,“不是朕看不上,是他们真没那本事。王氏一族,如果不是朕,他们还在乡下种地,一辈子,不,几辈子都没机会到京城,一从茅草屋到现在的琼楼玉宇,一步登天,繁华迷眼,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对王氏一族的人,王韩元是没多少感情的。
不是他薄凉。
是他很了解自己的族人。
老族长人还算公平,王氏一族没有大的龌龊,小矛盾有,但在大是大非前,还是团结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自己发达后,把他们接到京城,封侯拜相,甚至,将来还有机会继承皇位!
皇位只有一个,可王氏一族的族人却是几百人,每个人都有不止一个,自认为最充分的理由,认为那个位置是自己的。
对这些人的小动作,王韩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不是因为包庇,而是,他巴不得这些内斗,少一个少一份麻烦。
“目前,最有嫌疑的是哪几家?”
“回皇上,目前有……”
陈公公不敢怠慢,把自认为最有嫌弃的几个大官名字报了上去,旧权几乎占了全部。
“轩霖回军营了?”
没想到王韩元会突然转移话题,陈公公忙说道:“回皇上,王巡检回军营交接事务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王韩元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陈公公心里一凛,“王巡检之前就递了报告,上边也批了,只是没有说具体时间。前儿,王巡检帮衬慕世子准备乞巧节的事,部署好了后,趁着这个空档,回军营交接工作。皇上,奴才认为,王巡检是不想抢了慕世子的功劳。”
“你倒是维护他。”王韩元一个斜眼,意味深长地睨了过去。
陈公公忙跪在地上,“皇上明察,奴才只是说出了心里的猜测,没有偏袒谁,维护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