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秀没跟上,黄筝下意识地说道:“从三品。”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舔着齐贵妃的脚丫子,挤破脑袋冲到了从三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即使沈嫣菡说得不明显,可脸上揶揄的神情太过红果,晋秀向来爱面子,当下脸色有些挂不住。
想当初他们一家在南疆的时候,老爷是当地最大的官,谁不是赶着巴结她,奉承她!
回京了,巨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好在她一直和齐贵妃保持着书信联系,否则,老爷也不会这么快就调回京城。
她看得明白。
与其在南疆做个土皇帝,不如回京城拼一拼,一是那太子妃的位置,二是老爷的前程。
南疆迟早会乱,那个人带着血海深仇而来,谁知道凤朝安稳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晋秀知道自己目光没老爷那么长远,可她也知道,这是个机会。
如果那人成功,他们的忍辱负重就是功成名就的资本。
那人如果失败,京城这边他们一直在努力,一旦黄筝成为太子良娣,他们的处境也一样顺风顺水,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沈嫣菡。
如果不是她还有点用处,她怎么会低声下气讨好一个孩子?
是的,晋秀一直都很愤怒。
她出生比齐婉高贵,受到的教导比齐婉正规,凭什么齐婉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宠妃,而她只能是一个小官的当家主母。
她能力比齐婉强,手段比齐婉强,唯独差的就是容貌。
呵呵,脸啊。
凭一张脸,就能兴风作浪。
晋秀压住心里的怒火,对沈嫣菡宽容一笑。
黄筝只羞涩地坐在那里,不卑不亢,很是得体。
这边的骚动,早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沈嫣菡的怎样的人,所以不敢轻易插话,怕引火上身。
晋秀与齐贵妃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所以对黄正洪的升官,众人心里是嫉妒的。
凭什么说几句谄媚讨好的话,就能顺风顺水,在南疆转一圈回来,就成了从三品的官?
虽然这个官阶还入不了她们的眼,可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是最为不耻的。
现在看到晋秀吃瘪,众人嘴角都带上了笑。
气氛有瞬间的停滞,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不少,说得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午饭时间,一行人到了饭厅。
这是女眷用餐的地方,人儿挺多,所以伺候的下人也很多,好在都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勉强能应付。
饭桌上倒没什么龌龊,所以饭后一行人到花园看戏的时候,气氛还是很好的。
沈嫣菡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直到一名上茶的小丫鬟偷偷递给她一张纸条,她才双眼一亮。
未免她太兴奋,钟嬷嬷还悄声提醒了一句。
沈嫣菡这才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整了整衣服,借口去净房,从花园出来了。
“公主?”知书也很兴奋,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钟嬷嬷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若不是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有成算,她也不会让她们独自离开。
“端着点,”沈嫣菡目不斜视地说道,“好歹也是公主府出来的,别掉价。”
“是,公主。”知书挺了挺腰,端起了大丫鬟的架子。
按照纸条上的字,两人到了花园一角,与前面的戏台离得不远,却因为得天独厚的视觉环境,她能很清楚地看到戏台的动静,那边却看不到这边的动静。
挺会选地方。
沈嫣菡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看着脚边的一株月季。
红艳艳的,像是用血染红的颜色,倒映在沈嫣菡的眼底,晕染出一片猩红的颜色,不安分的一缕黑烟在指尖跳动。
沈嫣菡动了动手指。
颜色又深了。
胸口的痛楚一直都在。
可,那又怎样?
“公主。”身后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沈嫣菡的思绪。
司琴。
沈嫣菡笑眯眯地看着急匆匆的司琴。
她的模样让司琴有些忐忑。
几个大丫鬟中,她虽然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也不是能力最好的那个,却是最了解沈嫣菡的那个。
毕竟沈嫣菡院子里的事,很多都是她在经手,与沈嫣菡接触得最多。
曾几何时,熟悉的人变得如此陌生。
收回心里的讶异,司琴直接跪在沈嫣菡面前。
沈嫣菡好整以暇地看着司琴的头顶。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起身”,司琴屈辱地咬着唇。
知书好笑地说道:“司琴,你一来就这么大的礼,我家公主可承担不起。”
“公主,求您救救琴姨娘。”
知书脸上的讥讽更甚,“为了你的新主子,你也是拼了。”
“知书,你也是做下人的,也该知道下人的本分,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
“呵!”
当初琴姨娘还不是你主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很尽本分了。
“琴姨娘好好的,就是有事,也是齐夫人的事,关我家公主什么事?”知书回到了正题上。
“公主,前儿琴姨娘中毒了。”
“哦?”沈嫣菡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司琴咬牙,说道:“虽然古太医给姨娘解了毒,可谁知道背后的人会不会再下毒。齐府,不是每个人都能容得下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
“小少爷?”
“是的,公主,姨娘肚子里的是个小少爷,几个稳婆都看过了,肯定是小少爷,就连玉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