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辰璧的施压,京师府尹将柴夙扣押收监。柴凤音答应了柴碧萝去说清,在柴夙入狱第二天就亲自拎着食盒去到牢里探望。
“父亲,你还好吗?”柴凤音口吻淡淡的,听不出有多关心。
柴夙望着她目光沉沉,似乎是在斟酌用哪种神情来面对这个女儿,“你是来探望我的?”
“是。”
柴凤音唇角勾起冷笑,口中的话却温情脉脉,“我刚刚跟太子殿下求过情了。仅凭大夫人一张语意不明的血书,根本不足以证明父亲是凶手。更何况,虎毒不食子,父亲即使曾经对我不喜,也不会想要派人来杀我的。”
柴夙看着她口不对心的表演,目光闪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我怎么会派人去杀你和你母亲呢,希望太子殿下能早日还我一个清白。”
柴凤音从食盒里拿出几盘下酒菜,又拿出一壶酒放到柴夙手边,口中幽幽道:“昨日我去探望大夫人,我跟她好好地叙旧了一番,大夫人跟我说了许多过去的事,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柴夙目光一闪,“哦,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似乎并不意外大夫人意识清醒的事,显然昨日庄子上发生的事有人随时与他汇报。譬如说那个胖脑肥肠的管家。
柴凤音给他斟了一杯酒,含笑问道:“父亲也感兴趣吗?”
柴夙望了酒杯一眼,抬起手捂了下眼,似乎有些感伤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赵氏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她死得突然,也不知道临死前有没有带什么话给我。”
柴凤音见他不肯吃喝她带来的东西,也不劝他,只笑容蛊惑地说道:“自然有带话,父亲想听吗?”
柴夙眼皮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哦,她给我带了什么话?”
“大夫人说,冤有头债有主,当年的事就算你杀光了所有知情人,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人翻出来的。”
柴凤音笑颜如花地问道:“父亲,你知道大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柴夙面色阴沉地看着柴凤音,眼中杀气外露,“你都知道了是吧?你今日不是来探望我的,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柴凤音一脸委屈,“是父亲自己要听大夫人给你带的话,我说了,你又不高兴,这是什么道理?”
柴夙目光幽冷地盯着柴凤音看了半响,才脸色渐渐恢复过来,缓和了语气,说道:“大夫人真的让你带了这些话给我?”
“当然。”
柴凤音状似好奇地问道:“父亲,大夫人口中当年的事究竟是指什么啊?”
柴夙眼神又见阴沉,他弯唇冷笑了下,说道:“没什么事,赵氏不是疯了吗?疯子的话怎么能信!”
刺激得也差不多了,柴凤音不愿意在此地多待,起身道:“父亲,你在这里安心待上一天,明日就能出去了。”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问道:“对了,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听说过傀儡人?”
柴夙心里猛地一跳,“你问这个干什么?”
柴凤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是听东焱九皇子说的,昨日被围杀时,九皇子为了救我受了重伤,他也在追查凶手。我听他说,昨日那几个杀手是傀儡人。”
“父亲知道什么是傀儡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傀儡人!”
柴夙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九皇子有查到傀儡人的线索吗?”
柴凤音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九皇子说,幕后之人肯定豢养了傀儡虫,他要把傀儡虫找出来一把火烧干净,以泄心头之恨。”
柴夙怔怔地看着柴凤音离开,心里紧张又肉疼,他辛辛苦苦豢养成活的傀儡虫啊……
……
“你走路不长眼啊!冲撞了我家郡主还不快点赔罪!”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前些日子疯了的朝华郡主嘛,你这疯病治好了吗就出来,今日是冲撞了我,你们自然可是颠倒黑白,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凤音郡主,只怕就不是朝华郡主赔个罪就能了事的吧,咯咯咯……”
只是来酒楼吃个饭,没想到就能被点名。柴凤音放下筷子,懒懒地朝楼下望去,就见楼梯上正堵着的两对主仆。其中一对赫然是与她有过节的付朝华和她的丫鬟。
自那日知道北辰璧已经将清心丹给了长公主后,柴凤音就没再记着付朝华这么个人了。今天看她虽然面色不佳,可眼神清明,精神尚可。显然是解了毒已经好了。
“小姐,要不要我去教训下她们。”墨涟也望着那边楼梯的动静,脸色不好。
付朝华的丫鬟眼尖地看到柴凤音,立即机灵地拜见,“见过凤音郡主!”
另一对主仆见到柴凤音真的在这儿,立即灰溜溜地走了。
“柴凤音,多谢你了。”付朝华走近柴凤音,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柴凤音目光在她的眉眼流连,发现几日不见,她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气场有些令人压抑的沉静。
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柴凤音皱眉,淡淡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不必言谢。”
付朝华咬着唇,一字一句用力地说道:“我不只是指这一次,还有上次的清心丹。真是谢谢你!”
她说话的时候两只手绞在一起,似乎很用力的样子,不时能看到手臂在轻颤。
柴凤音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看到她霍然抬头的眼神像漆黑的夜幕,没有一点光亮,“你还好吗?”
她的手抖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