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了,柴凤音和顾莳风两人像是被东焱皇帝遗忘了一般,没人过来给他们送饭,也没人过来问话。
柴凤音想着昨天的事应该传到风信子师叔口中了吧,就算东焱皇帝封锁了消息,她昨晚子时没去与风信子师叔学习灵音御兽,那他应该也有所察觉才对。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风信子师叔仍没有动作,应该是不打算理会这事?
果然人还是只能靠自己……
忽然耳边传来清越的笛音,清澈明快,令人心头敞亮许多。柴凤音转头,就看到顾莳风双目浅阖,专注地吹着笛子。笛音悠悠荡荡地缭绕了整座宫殿,回音不绝,颇有余音绕梁之韵。
余音渐歇,顾莳风缓缓放下笛子,心情不错地含笑看来,“柴小姐还在烦恼吗?”
柴凤音迎着他柔和的目光,心中一动,错开视线含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确实应该和九皇子好好学学。”
顾莳风眼神一黯,握着笛子的手暗自一紧,拇指摩挲着笛子沉吟着,片刻之后走近柴凤音,又挑起另一话头来:
“徐姨娘和十二姑娘已经安顿下来了,在东焱国与木樨国交界的一座小镇上,母女两买了一处两进的院子,又置办了一间铺子,应当会过得不错。”
柴凤音平静地点点头,回了顾莳风一个浅笑,“多谢九皇子费心。”
其实徐姨娘的事柴凤音已经知道了,因为她也暗中派人跟了过去。之前她就一直让言卉她们紧盯着烈王府的动静,那天皇家比斗场出事,当天她就收到消息,烈王府的四郡主从比斗场抬回来时不止中了毒香,还身受重伤,回府没多久就咽气了。而四郡主正是冯侧妃的女儿,冯侧妃一心顾着女儿,倒是给了十二被人救走的好机会。
不管顾莳风之前如何安排,反正那晚十二与徐姨娘没有多费周折就逃离烈王府了。顾莳风的人确实一路护送着她们母女离开帝都,柴凤音的人一直跟着他们,昨天才跟在顾莳风的人后面回来复命的。
顾莳风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目光微闪,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支绯色玉镯,“柴小姐不必言谢,本是我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尽心。这里还有一件东西,是徐姨娘托人带给你的。”
“给我?”柴凤音有些诧异。
顾莳风解释道:“我虽答应了柴小姐不透露你的身份,但我也不能将这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我只让人说是受人所托救她们出府,徐姨娘就让将这镯子交给所托之人。”
“多事。”柴凤音虽这么说,却也没多少怨怪的意思。
从顾莳风手里将镯子接了过来,镯子触手生温,竟是难得的暖玉。都被发落到冷院去,这镯子还能不被人抢了去,怕是她最宝贝的,想方设法才留下的东西了。
见柴凤音只是看着镯子,却没有开口的意思,顾莳风主动问道:“柴小姐有没有想过徐姨娘已经知道你也来了东焱?”
“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柴凤音依旧坚持不与她们有所牵扯,平静安稳的日子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而她,只需还了这份生恩也就罢了。
感觉顾莳风似乎很想她关心一下徐姨娘她们的样子,柴凤音不由问道:“九皇子是不是觉得我太冷血无情了?害死了父亲,如今又抛弃母亲和妹妹。”
“不,柴小姐误会了,我从没这样想。”顾莳风连忙否认。
“柴将军的死与你无关,徐姨娘和十二姑娘也是你给了她们一份安稳宁静的生活。其实你对在意的人,心肠总是很柔软。”可是对不在意的人,就真的是冷漠非常,如对他就是!
柴凤音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转身之际冷漠地说道:“不要爱上我,我本就是冷血无情之人!”
“你对北辰璧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顾莳风的话让柴凤音脚步一顿,也只是半秒的停顿,她没有回答继续走开了……
被关在这里的柴凤音不知道,宫里宫外因为她,已经快闹翻天了。
首先要从她和黑鹰被抓说起,被抓入天牢的黑影其实并不需要柴凤音担心,他可是悠闲自在得很。哪怕是被关进最脏最臭的水牢,被封印的铁链锁着,他也并没有很着急,因为他现在经历的这些并没有超出北太子的预料。
他心大地睡到半夜,忽然噗地一声响亮的水花之后,一颗人头冒了出来,把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
“啊呸!这水怎么这么臭啊!这得是马尿吧,咦——真恶心!”
黑鹰望着来人那捏着鼻子的怪样,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还马尿,非得让人知道你喝过马尿是吧!”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喝过马尿呢!”来人也是柴凤音收的手下,名叫陈兵,亦是凌天佣兵团的一员。
“行了,别嚎了,别将人给嚷来了!”
黑鹰话音才落,立即有脚步声传来,黑鹰立即一个眼刀子过去,陈兵苦着脸又不得不缩进马尿……啊不,臭水里。
狱卒巡视了一圈又回去了,黑鹰唤了一声,水中一颗人头小心地浮出水面,陈兵游到黑鹰身边,询问他今天进宫的事。
“你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你和主子还有那东焱九皇子都被抓起来了,也不知你们是出了什么事。”
“这事情要说起来就长了,你只要知道是东焱皇帝老儿下令把我们抓起来的就好了,对了,还有那东焱大皇子,想要把我当做假传北太子令的闹事之徒给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