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近,晨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柴凤音踏着朦胧的晨光,穿了一身劲装到院子里,做些简单的体能锻炼。今天的营救行动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一定压力的。哑婆的安全不容有失!
不仅仅因为哑婆是,自柴凤音穿越以来,第一并且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人,更因为哑婆是解开柴凤音身上所有谜团的关键人物。
很快,绿艾听到动静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她隔着老远向柴凤音行了一礼,就跑到后面的小厨房去了。
柴凤音正对着树干练踢腿呢,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暗自称奇:这小姑娘行礼也不管人看没看见呐?
一套拳法练完,出了一身汗。柴凤音才走到屋里,准备换身衣裳,就听见有人不轻不重的敲门。
“谁?进来。”
绿艾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放下铜盆后,恭敬地请示道:“小姐,热水烧好了,您需要沐浴更衣吗?”
柴凤音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总觉得这回的绿艾与上回判若两人。
“既然烧好了,就让人抬进来吧。辛苦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这就让人把热水抬进来。”绿艾一点不耽误地转身,就要下去办事。
柴凤音不禁莞尔,想到什么又赶紧叫住她,说道:“以后不必奴婢来奴婢去了,我听不惯。你以前那样自称就很好。规矩守在心里就好,明白吗?”
“……是。”绿艾似乎想到什么,眼底一黯,慌忙低头退下。
沐浴之后,绿艾又给柴凤音整了一桌简单不失丰盛的早点。柴凤音面上平静地吃着,心里却是有一点难以消化了。
“墨涟和言卉的情况怎么样?”
“言卉姑娘大概今天就能苏醒了,墨涟姐姐……她心脉被人震碎,身上的灵力又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段给打散了,她自身的灵力凝聚不起来,光靠我的木系治愈术根本起不了作用。”
柴凤音沉默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想了想,拿出一瓶青沅丹交给绿艾,“这是青沅丹,调理内伤十分有效,你先试试吧。”
“对了,北辰璧说过,百毒门的人都是通过吸食瘴气来修炼的。”
柴凤音沉吟道:“他们的灵力或许本身就蕴含了瘴气之毒,说不定墨涟的灵力之所以不能凝聚,就是和这瘴气有关。”
“小姐是说墨涟姐姐中毒了?那该怎么办?小姐能炼制出解毒的丹药来吗?”
绿艾眼巴巴地看着柴凤音,仿佛她一摇头,或是说一个“不”字,她就能立马哭给她看似的。
柴凤音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无端地安抚人心。
“你放心,她是我的人,我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实在不行,我将她的魂魄抽走,助她夺舍重生就是。”
绿艾心中一震,忽然直楞楞地屈膝,跪在柴凤音面前。
柴凤音眉头一挑,故意疑惑地笑道:“你这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向我赔罪不成?”
“小姐说的是,奴婢确实是该向您认错。”
“你的确有错。”
柴凤音淡淡的说道:“刚才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这么点小事都记不住,你是怎么混进北辰璧的暗卫营的?”
绿艾懵懂的抬眸,忽然又恍然大悟地低头俯身谢罪,“小姐恕罪……我又犯错了,请小姐责罚。”
“那就罚你起来……”
绿艾惊讶地抬头,无法消化这条不像惩罚的惩罚。
柴凤音接着缓缓补充道:“……把这碗碟收拾了吧。”
“……是。”
被柴凤音这么一打岔,绿艾的情绪点也过去了,看了一眼起身出去的柴凤音,默默咽下了嘴边的话。
“有什么想说的,等这次事了,再好好分说。”
柴凤音的话飘进绿艾的耳中,在绿艾再转头看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她是奈葑樱两人的伤听起来有些严重,尤其是墨涟。不去看一眼,她有些不安心。
辰时末,巳时初,约莫早上九点的时候,行舒和风奎就早早地来郡主府报道了。
“哟呵~小凤凤,你起得比我还早啊!哎,这大冬天的,就适合睡懒觉啊!等明儿个把百毒门的毒窝给端了,本姑娘一定要睡他个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声音飘进耳朵,柴凤音才看到进院门的飒爽英姿,她起身走到房门口迎她。
看了一眼她身后影子般的风奎,柴凤音不由取笑道:“你这是向谁示爱呢?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别提了,他就是块木头!你说我都说的这么白了,他倒是要让我等多久啊!得亏是本姑娘有耐心……”行舒一把揽着柴凤音进屋,探头探脑地往屋里四处瞅了瞅。
“你看什么呢?”
“北太子呢?”
柴凤音无语地拍掉她的手臂,矮身就着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吧,他不在这儿!”
“不在啊,那就好!”
行舒的手再次揽上柴凤音的肩,挨着柴凤音坐下,没骨头似的挂在她的身上,视线随着进来的风奎移动。
她口中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这得亏是本姑娘有耐心,要是换个人,不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得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瞧瞧本姑娘,多么善良温顺体贴可爱可人又可怜啊!”
“打住!”
柴凤音不由扶额,必须得制止她一下了。往日听她聒噪还没什么,今日许是心中有事,听她这么一串一串的说话,听得她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