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后的奴才,皆冷冷地盯着钟离伊,那个掌掴如妃的侍女指着钟离伊冷声道,“大胆奴才,竟然胆敢掌掴如妃娘娘!”
钟离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妃要斩草除根。
独孤冽没有将她处死,亦代表着很可能有她钟离伊翻身的机会,如今如妃陷害她,独孤冽定然不会再顾情面,亦不会再顾以前的“恩情”。
钟离伊对独孤冽会有什么恩情?
最多,她只不过是一个解闷的小丑吧!
如今如妃到龙殿去,禀报她的“无礼”掌掴她,钟离伊一定会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大胆奴才,跪下!”
那侍女上前,一推钟离伊跪下,钟离伊淡然一笑,她终是个奴婢,却也得陷入后宫厮杀,实是可笑可悲也。
钟离伊抬首,倔强地看着那个冷笑的女子,“娘娘,奴婢只不过是一小小平凡女子,用不着娘娘如此劳心劳力。”
如妃轻然一笑,倒不屑和钟离伊多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她冷冷地看着钟离伊。
“你可知道,皇上从来不曾宠幸过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对于皇上,是每个女人的最终希冀,只要他看上一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便一定得到无数恩宠,是任何女人一辈子也希冀不上的。皇上乃为重情意之人,本宫又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小奴婢,爬上枝头变凤凰呢?”
如妃冷笑着道,“青楼女子,手段固然多,但是据说你个性倔强高傲,也终有失宠的一天,本宫誓要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
钟离伊淡然一笑,如今已将生死置于身外。
生何欢,死何惧,虽然还有遗憾,然,她已尽力。
“娘娘太看重奴婢了。奴婢只不过是皇上借助的棋子,一颗来气太后和众多后宫佳丽的棋子罢。”钟离伊淡然,冷冷地站了起来。
如妃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看着这个“不守规矩”的钟离伊。
她不再说什么,倒是甩袖而去,留下脸色略为苍白的钟离伊在原地。
龙殿中。
独孤冽一边品茶,一边下着黑白子。
摄政王扬眉轻笑,“皇上,您又走错了!”
独孤冽怔了怔,不悦地放下了茶樽,“朕是喝茶分神了。”
摄政王神秘一笑,颔首不经意地道,“也是,皇上喝茶分神,不过臣倒是又想起了那天的那个钟姑娘来。臣觉得一般女子定然会吓得清泪盈盈,钟姑娘倒好,还静静立在原地看,目光甚至怜悯又厌恶,臣……”
“你说够了没有?”
独孤冽冷冷地打断了摄政王的话,好不容易忘记那个钟伊儿,如今又被摄政王提起,如一道浅浅的伤痕,不经意地重新撕裂开来。
他心里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臣说够了。哎哟,臣又想起了,昨天路过冷宫之际,听到里面有女子咳嗽之声,听起来咳入心入肺,让臣听得亦是很痛苦呢!”摄政王天不怕地不怕地笑道。
独孤冽脸色一变。
他的确也听说钟离伊患上了风寒。
毕竟,冷宫四面有风,环境恶劣,一个弱女子,怎么承受得起那种日子?
“皇上,如妃娘娘求见!”
正寻思着,有人进来禀报。
独孤冽脸色一沉,他从来不会见那些后宫女人,冷冷地道,“不见!”
徐公公有些为难,勉强一笑道,“皇上,如妃娘娘说她经过冷宫,听到有女子在里面啼哭……”
独孤冽一听,倒是颔首,“宣。”
有一女子莲足轻迈,螓首轻垂,紫衣春意荡漾,虽然穿得不算华丽,却亦是一清秀可人的人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妃轻然参见独孤冽,独孤冽扫了她一眼,“平身吧,爱妃有何事?”
如妃款款抬眸,如水眸子渗着濯濯光芒,如玉雪白的脸颊上却有五道清晰的指印。
独孤冽心一动,冷冷一笑,这些女人为了见自己,果然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将平生极宠的钟姑娘打入冷宫,臣妾今日无意经过,听闻里面有女子啼哭,臣妾便进入冷宫探望,没料到钟姑娘一见了臣妾……就扑上来掌掴臣妾,说臣妾是狐狸精。皇上如此宠爱钟姑娘,只怕如今钟姑娘受不了打击,随时都会有可能……所以,臣妾恳求皇上让钟姑娘从冷宫搬到臣妾的雅居,臣妾一定会为皇上好好调教钟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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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款款道来,一大段话,听起来头头是道。
摄政王为人虽然单纯,但仍然看出了如妃的心意,却笑而不言。
独孤冽脸色一沉,冷冷地盯着如妃的左脸看着。
那里的确是有五道指印,红得如火,看来用力不小。
那个文弱而倔强的女子,何以有这种力气掌掴如妃?
独孤冽眯起了凤目,“她可是真的病了?”
如妃怔了怔,大胆地再看独孤冽一眼,她入宫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独孤冽面对面,心里又惊又喜,感觉到独孤冽那灼灼目光,脸上不由得红霞纷飞,滚烫不已。
“回皇上,钟姑娘的确是染了很严重的风寒,甚是怜人,请皇上枉开一面,让钟姑娘随臣妾回宫。”
如妃款款跪下,声音充满了诚恳。
独孤冽冷笑,“如妃和钟姑娘无亲无故,更不是主仆关系,为何要为钟姑娘求情?”
如妃螓首垂得更低,心儿欢快得几乎蹦了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