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坐在院子里做绣活,忽听哐啷一声,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她寻声望去,瞧见柳萱妍正狼狈的站起来。
她大惊失色,急忙放下手中的花样向她奔去,来到柳萱妍身边搀扶着她,道:小姐,你有没有摔着哪里?
柳萱妍正满肚子邪火没处发,用力甩开鸾儿的手,一脚踢向洒水壶,恨声道:真是越发不得了了,就连一个死物也能欺负我。
鸾儿见她神色不善,吓得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肇事者小德子见自己闯了大祸,慌忙跑出来跪在柳萱妍脚边,磕头道:柳妃娘娘恕罪,都是奴才没收捡好洒水壶绊倒了娘娘,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柳萱妍怒极,一脚撂翻了小德子,狠厉道: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打得他长了记性为止。
门口立着的侍卫闻言,连忙上前架起小德子向外走去。
小德子惶恐的哀嚎,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才吧。
柳萱妍蹙紧了眉头向屋中走去,鸾儿见她火气不小,连忙陪笑劝道:小姐,别跟这帮子蠢笨奴才生气,当心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柳萱妍斜睨了她一眼,她顿时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这一天,整个流韵轩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众人行为举止间都极为小心,生怕惹怒柳萱妍,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鸾儿更是小心谨慎,她是整个轩内离这座活火山最近的人,事事更得慎而重之,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萱妍回到房中想了很多,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得到轩辕陵的心,可是经过刚才书房一事,她才明白,他的心里除了苏遥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刚才,该被轰出去的人本应是苏遥,是她低估了轩辕陵对苏遥的执着,亦高估了自己在轩辕陵心中的地位。
她不过是他无聊时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可笑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她很有可能会重蹈三年前的覆辙。
是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再受三年前退婚之辱。
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要保住正妃之位,因为这正妃之位就代表着她的尊严,她不容许任何人再践踏她的尊严。
夜凉如水,园中雾气迷蒙,银月的光辉铺洒了一地,紫色西番莲散发着幽幽冷香,让人有种恍似在仙境的错觉。
然而如此美好的景色注定被朝歌辜负,她自踏进听雨轩后,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企图误打误撞找到苏遥。
可是不管她怎么走,最后一定是回到这片种满西番莲的花园中,这让她感觉很无奈,路痴的毛病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坐在花园旁的藤椅上,她揉了揉酸疼的脚踝,打算再接再厉继续找。
正当此时,一道尖锐的惊叫声自右前方传来,她听出来那是苏遥的声音,连忙跳起来,一边叫着遥遥一边向右前方狂奔而去。
轩辕泽看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苏遥,一团紫黑之气自那只猩红的蜘蛛身上散发出来,逐渐漫延自整张脸,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这三年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想到未明月拐走她,却不好好保护她,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怒气,如若三年前是他,他定当护她不受半点伤害。
这种想法如流星一般划过脑海时,他愣了愣,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痛。苏遥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的拢起,低低地she,那模样着实可怜。
轩辕泽单手抱着她,另一手伸向她,想要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
手还未碰触到她,身后蓦然响起惊呼声,遥遥?!
轩辕泽的手僵在半空,他回过头去,正瞧见朝歌撑着房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朝歌看见苏遥晕倒在一名陌生男子怀里,一个箭步射了过去,一手劈向轩辕泽,一边喝道:哪里来的cǎi_huā贼,凭你也敢碰遥遥?
轩辕泽抱着苏遥险险躲开朝歌的攻击,目光凌厉地瞪向她,声音冷冽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无理?
我不仅要对你无理,还要将你打得满地找牙,看我的拳头。朝歌话毕,一双拳头已虎虎生风地挥向轩辕泽。
轩辕泽一手抱着苏遥,另一手已递过去架住朝歌的拳头,就着明亮的月光,他才看清眼前女子竟是苏遥的陪嫁丫头,而朝歌也看清他怀中满脸紫黑、双眼紧闭的苏遥。
她连忙收回拳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双手微颤地倒出一粒血红色的莲丹强塞进苏遥嘴里,焦急的道:遥遥,吞下去,吞下去就好了。
苏遥咬紧牙关,就是没有吞咽的动作,朝歌急得直跺脚,遥遥,你怎么不吞啊,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都怪我忘记今天是……
朝歌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张大成一个0型,呆呆的看着轩辕泽俯头住苏遥……
莲丹滑下喉咙时,苏遥脸上那只猩红的蜘蛛迅速委靡,满脸紫黑之气也慢慢退去。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推开他。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用力过猛之下,踉跄着又要跌倒在地,轩辕泽与朝歌同时伸手去扶她,苏遥急忙攀住朝歌的手,避开了轩辕泽的搀扶。
轩辕泽看了看半空空落落的手,不动声色的收回来,温声道:刚才情况紧急,冒犯了你,还望你不要怪罪六哥。
你是为了救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能怪罪。苏遥垂低了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