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颀指指桌上的碗,“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而且即便无人知道,在下也是唐突了姑娘,绝不逃避。若五日后我还有命回来,定然会明媒正娶。”昨夜有人抱了他,温雪细语,话里有同病相怜的安慰,也有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王颀现在全想起来了。虽然有点不甘愿,但是作为男人该负的责任他不会逃避。他该怨的,绝不是眼前同样无辜的女子。
王颀自嘲的想,至少我还有这个人不离不弃,承你错爱,又同为被捉弄之人,王颀定将好好回报。
筱三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榻上,赶紧下来,“我、我说了不用,我不会赖着你的。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谁在整我们?”她无比自然的说出‘我们’二字,然后发现不妥,一时又面色酡红。
王颀笑了笑,“我也有些疑问,要细细和你对一对。”说着叫了下人进来,那人口齿伶俐的说老爷已经上朝去了,已经让人去替四少爷告假,今日在家歇一日。
“好,你去打了水进来伺候洗漱,然后叫厨房送两个人的早饭到我房里来。”
“是。”
吃过早饭,王颀细细盘问了筱三李代桃僵的来龙去脉。方才她还在睡的时候,他坐在那里想了很多。
事到如今,要怎么做?
琰儿已经琵琶别抱,那个人还是皇帝,他宣誓要效忠的君王。而眼前的女子,同样是无辜。他们两个都是身不由己被人当成扯线木偶一样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他心头的种种怨恨,不能发泄到这个女孩儿身上。
五日后的事情一了,他就带她离开吧。
这样总不会让阖府老幼被连累,总不会堕了王家家声。
王颀昨日认定了琰儿已经身心俱属他人,既然她无心,他也不会苦苦纠缠。而那个自己一直看着成长的少年帝王,他相信他会是一位英主,也绝不可能真的做出之事。他为什么而?为琰儿么?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与她也不过是幼时的父母之言。她既然选择了背弃,他也不必再守诺。
听完了筱三所说,和他心头揣测的并无二致。看来,爹爹也知道她的身份了。他知道臣子的本分,也知道什么不能做。昨日不过是实在气得狠了,所以口不择言。
可是,爹爹又何必让筱三牵扯进来。王颀自失一笑,是了,李代桃僵到底嘛。只是皇上,未必臣就得按你给的剧本唱下去。
娶眼前的女子是负起男人该负的责任,就算是被算计了,他也不会不筱她的死活。总不能白白害死这么一个青春韶华的女子。他若不娶,流言蜚语就能杀死了她。
王颀让福叔重新给筱三安排了单独的住处,然后他自己休息了一阵,午后还是进宫去了。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成功了王家才能继续延续先辈的荣光。他也才可以问心无愧的离去。
之前太后下了懿旨,让各地藩王进京过节,见证还政于皇帝。
这事是在国舅督促下完成的。他要兵临城下逼宫,逼小皇帝写下禅位诏书。那必定会引来怀氏皇族的巨大反弹。那些藩王手里虽然没有太多兵马,但却有民望,和朝中大臣私下也有往来。如果他们群起而攻,自己肯定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收拾残局。不如以一道懿旨诓他们前来,人到了这里,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候再以这些藩王为质,可以为平定天下省不少力气,操作得好,就可以免去一场刀兵。
如今,国舅正在关注着哪些藩王已经陆续出发,他们封地内可有任何异动。
太后遣人请他进宫,屏退众人,直接问:“二哥,你当真要么?我当了太皇太后,这天下不还是你的么?”
“你真以为你能当上太皇太后?”国舅不客气的说,“就算如你所愿的有人怀上了,而你又能掌控得住。还不一定是男婴呢。对,你可以抱个孩子来换。甚至,你可以在大公主或者二公主顺利怀孕后,买通太医制造宫人怀孕的假象,到时候调换过来,让你的亲外孙即位。就算一切如愿,也有了男婴,那也需要十个月后才见分晓吧。你真以为能有十个月的时间给你来操作这一切?”
“有何不可?就算还政,那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他能做什么。兵权都在你我兄妹手中,他还能反了天去。”
国舅挑眉,“一旦他亲政,可以自主处理国事,接见大臣,那些以忠臣自居的人就会不断到他面前进言。他不懂有人懂,可以给他支招的人多的是。”
“那我们还政不放权。”
国舅失笑,“我是再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包括你,我的妹妹。
太后柳眉倒竖,还不及开口,被国舅抬手阻止,“兄妹一场,我也不瞒你,大公主的公爹已经站到我的阵营,天下兵马十之六七已到了我的手里。目前正向京城集结。”
“什么?你当真什么都不管不筱了?”
“哼,我从前就是被虚名所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太后楞了半日,终于知道他摊牌是要逼自己做选择了。她一个女人,手里倚仗的兵权已经到了别人手中,她现在还有什么选择。
“我给你个名单,里头是我这十六年在宫中经营的人脉。到时你无须奉旨也能叩开宫门。”
这正是国舅想要的,当即站起说:“如此,有劳妹妹了。你放心,愚兄能登九五,断不会忘了妹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