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刺客呢?”恬恬惊呼。
“走了,皇上放他走了。”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
“昨晚我将他藏在了宫中,他是岳家的人,是来找我报仇的……”见恬恬一脸的惊恐,疑惑,索性一次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主子,你怎得如此糊涂,他要杀你也,你怎么、、、怎么……”
“做都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现在特别希望他找出证据,只要他能证明他爹是清白,那也就间接的证明了我爹的清白。”
第一次如此期待,如果岳钊真的能找到那种药,那皇上一定会公开审理此案,那我们梅家的申冤也就指日可待。
“主子,如果他找不到呢?如果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脱身呢?”恬恬紧抓着我的手,哭泣似的道,“主子,你真糊涂,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
“若真是那样,我也认了。”我咬着牙道。
在看到岳钊时,在知道他的身份时,我就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他,就算为他送上性命也是我应当的,谁让我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呢。
想起在我五岁的时候爹爹有次回家拿了件漂亮的凤钗送我,第一眼看上我就爱不释手,爹爹告诉我,那是我与未来相同的成亲的信物。
家变后,那支凤钗埋葬在了火海了,看他昨晚的神情,应该不记的这事,或者说,只是当年我爹与他爹两人私下说的,并不曾告诉他吧。
手轻触脖子,心很痛,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我与他应当早就成亲了吧,又怎么会像昨天一样见血呢?
虽然落凤宫的人不再欺负我们,但是也没人理会我们,吃饭,洗衣,样样都得自己来,幸好有恬恬陪着,要不我只怕会被活活饿死。
“主子,吃得惯吗?”这是恬恬今晚问的第十次了。
“恬恬,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晚上的饭我不是都吃完了吗?”我揉了揉恬恬的发尾微笑道。
“唉,不管是在映雪楼,还是在仪安宫,主子吃的都是上等的佳肴,不像在这,只有窝头与咸菜,而且奴婢吃过了,那窝头,奴婢没有蒸熟……呜呜、、奴婢没照顾好主子、、、”
恬恬趴在我膝上大哭。
是啊,以前只有饿的时候,却没吃过半生不熟的饭食,更别说窝头了,晚上其实也不想吃的,但是当时看到恬恬那要哭的表情,我硬是咽了下去,到现在,喉咙还有些痛。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在当年家门遭遇不幸时,我就有这种心理准备,只是苦了恬恬,虽然在青楼里不见得好,但是最起码温饱总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跟着我进宫,不但要挨饿,只怕还有性命之忧。
“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轻拍恬恬的背,她其实要比我小,但是却在很小时就要学着去照顾人,要说苦,她比我更苦。
她的哭声渐渐小了,直至后面完全消失,我知道她睡着了,也难为她了,自从那日陪我在慈安宫跪过后,她就每天提心吊胆,用她的话说,她怕睡着了醒来时就被赶出宫了。
将恬恬轻轻放倒在床上,盖好被,我吹熄油灯,走至了院中。
夜凉如水说的就是这样的夜晚吧,一阵风吹过,像是渗进了骨头,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加屋拿衣服,夜冷,我的心更冷。
常听人说,最难揣测的就是帝王心,昨天晚上前一刻还在缠绵爱语,下一刻就让我自己来落凤宫,纵然是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若不是大仇未报,昨天那种情况,我一定会哭着喊冤的,但是现在,却只有默默的接受。
肩上突然多了双手,侧首一看,竟然是凌霄,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我肩上。
“这么冷为什么不进屋。”凌霄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
可是听在我心里却没有温度,他似乎以为这里是仪安宫,这么晚了,竟然还来这。
“臣妾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星星,皇上不应该来这里。”我推开凌霄的手,将衣服拿下,放在他手上。
我知道我应该哄着他,拍着他的马屁,但是今晚我真的没有心情,就让我暂时忘记仇恨吧,今晚我只想做最真的自己。
“你在怨朕吗?”
“臣妾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凌霄再次将衣服披上我肩,并且用双手压着我的肩道:“不许再拿下来,朕知道你觉得委屈,为了朕,你就再委屈几日,一个月后,朕就接你出去。”
“一个月?”我的心在哭,这种日子还要过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后就是冬至了,冬至那天朕一定会接你回仪安宫。”凌霄欲将我拉入怀中,我避开了。
“臣妾明白,夜已深,请皇上回宫安歇。”我后退数步,今天我已经经受了太多,不想再听到伤心的话,即使是皇上,我也要任性一次。
我未理会凌霄的惊愕,道了个万福后,转身回到了屋内。
关上门的时候,听到了凌霄那几不可闻的轻叹,我知道今晚这样做不对,但是人总不能时刻都理性的。
在恬恬身边躺下,心里一阵阵的痛,我似乎对凌霄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现在他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会让我心伤或是心喜半天,难道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陷进了他纺织的情网吗?
就这样躺到天明,一夜未睡,却并不觉得累,只是心痛,那种淡淡的,像是被一根绳子勒住胸口的感觉。
在落凤宫的日子很单调,恬恬煮的饭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