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独孤若寒话里有些决然。
“是离玉的!”离玉点头,捡起那锦盒,“可里面的不是我的!”胭脂盒,何时装上了这些叫不出名的粉末?“王爷,这些,这些……”把那些粉末都倒了出来,“不是离玉的!”
“浅清呢?”来冷苑居然没有看到浅清,“她去哪了?”
摇头,离玉除了摇头,什么都不会了,“离玉不知道啊!”指沾上那粉末,逃也似的缩回手,不笨,知道这是什么药。
“你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想相信她,却再一次让自己无从相信。
“寒儿!”是卫后的声音。
浅清扶着卫后进来,卫后见离玉那般,便忙让人扶着离玉,再看独孤若寒,已经失了平常温和。
“母后!”淡淡叫了一声,只在一旁看着浅清,这丫头,居然会去宫里搬救兵。看来,想把事情闹大的,不止一个。
卫后坐下,“怎么?这是要闹了?”眼里没有多少生气,全是平平淡淡。
离玉哭着扑倒在卫后面前,“母后,离玉没有要害二姐!王爷他不信我,还说把离玉送到冽王府去,让冽王爷来处置离玉!离玉真的没有啊!”现在,只有卫后能保着自己了。
“哭有用吗?”卫后不冷不热的道,“才去了冽王府,看了钟离伊,她掉了孩子,都没哭,你就不能学着点?她要也跟着哭,现在冽王就该来要你命了!”
世上的墙,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冽王妃小产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那后宫之主!急急去冽王府,见到那个女子,原想着,她会有多难过,却只是淡淡的道:“劳皇后娘娘亲来了!本来也不知道有孩子的,意外有,又意外失了,却也扯平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不由叹气,“离玉,你别再哭了,这件事,钟离伊也说了不再追究了!”又看着独孤若寒,“离玉好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想把她怎么样?有些事,该过去就得让它过去!”
“二姐真不追究了?”离玉犹带着哭音问,“可离玉真的没有害二姐啊!”仍想着为自己辩白。
“你还觉得委屈了?”独孤若寒恼了。想想钟离伊,她不追究了,又能如何?独孤冽不会不追究的,而他独孤若寒也不会就这么放手,毕竟,一切不是那么简单。
“画桃?”卫后看了看那个小丫头,突然喝道:“来人,把这个心怀不轨,图谋害主的贱婢送到冽王府去,交由冽王爷处置!就说本宫说了,是生是死全由冽王!”
画桃腿一软,“皇后娘娘!”却再也喊不出什么来了。
昨夜里,风雨交加的,锦衾寒玉枕冰。有几天了吧,独孤冽没有来见自己,也好。书蝶忙前忙后的,时不时,仍是见到她通红的双眼。天渐冷了起来,自己不怕冷,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把帘挂上吧!”不想看窗外,因为,本来就没有希望。
“王妃,今日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书蝶道,“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补品果然很好呢!”窗挂着画帘,上面画的是寒冬梅。屋里,总有些冷意。
“我想下来走走!”钟离伊道,“你搁个火盆吧!”知道书蝶不会让自己贸贸然下来的,但还是想。
看着钟离伊一脸恳切,书蝶也不忍拂了她意,只是道:“先让书蝶把火盆挪进来!”霜华渐重,钟离伊这病弱身子是受不住的。
披着厚厚的狐裘衣,书蝶说,不能凉着了。苦苦一笑,身子不冷,心却凉了。让书蝶研着墨,写下几行字。
真如书蝶所说,身子还是弱了点,才写着,便累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王妃!”书蝶有些犹豫。
“没事!”钟离伊强笑着,“去吧!”
书蝶知道钟离伊的脾气,不会强要别人做什么事,说了两遍,就很少的了。说着,拨了拨火,见屋内暗了些,又点上了烛,这才掩上门出去了。
看着帘上梅,似凋零着,再看灯烛,摇摇晃晃的,心里一片凄楚。写着,困意上来,便伏在案上睡着了。青丝掩面,不见泪纷纷。
是谁叹息声起,身子被谁抱起,渐暖了些。
案上两页素纸飘下,忙去接着。
“久卧病榻懒梳妆,只听夜夜风雨狂。醉心楼中女儿香,淡看今生来世缘。残羹更添几处寒,愁事却侵满心伤。频频泪上眼朦胧,漫漫余生怎得将?”那素纸上,写着几段。
“声声杜宇空啼鸣,乱了本是凌乱心。风既狂来雨也劲,一夜瘦了堂前花。生是未知因何生,死又岂知几时死?生死本是天定数,错把痴情付春风!”男子声颤了些,抱紧着怀中女子。
“钟离伊,不是的!我不敢来见你啊!”喃喃着,眼里伤痛更重,“怕见你,怕自己承受不住啊!”独孤冽,终是忍不住,那个女子,可还好?
可一进屋,便见着她伏在案上睡着,心里难过了起来。轻轻放她到床榻上,拥她而眠,几个晚上,怀里没有她,再无眠。
轻轻的,钟离伊呢喃了起来:“楼外惊天雷,摧折一树梅。不忍空对窗,故将画帘垂。回首灯影暗,睹物令人悲。情缘忽相失,顿觉事事非。”柔柔弱弱语声里,有些黯淡的痛。
“月儿!”失声唤了起来,她说“事事非”?非吗?喉中哽着,心里堵着,痛得发慌。
似有人唤着,迷蒙中睁眼,映入眼帘是那魂牵梦萦的面孔,微有一怔,然后又闭眼睡去,“总是希望,总是成空!”没有睡着,只是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