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
电话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接通了。
他极少主动打给楚红叶。
当然,楚红叶从未打给他。
他不打,是因为楚红叶太忙,太冷,太强硬。
就算是拿极少主动打,楚红叶大部分时间都选择不接。偶尔接一两次,也只是言简意赅的交流两句。然后挂断。
但他与楚红叶之间的交情,是实打实的。
至少在萧子阳看来,他们有一段师生情。
萧子阳是老师,楚红叶是学生。
那时,楚红叶还处于学生时代。
而萧子阳却凭借家族资源,成为商界新贵。受高校邀请,他给楚红叶上过课,大约上了一个月的十堂课。
师生情是不容易被忽视的。
也能大大提高二人的相处品质。
在燕京,他也是极少数曾跟楚红叶单独喝过咖啡的异性。
他邀请过吃饭,但被拒绝了。
“喂。红叶没打扰你吧?”
电话接通后,萧子阳口吻温和地问道。
“有话就说。”
电话那头,楚红叶一如既往的冷漠。
就连那话语中,也听不出丝毫的情感。
“我和楚云之间的误会,想必你基本都知晓了。”萧子阳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件事,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所以我想,我和你谈一谈。尽量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聊清楚。你再帮我去说两句好话。让此事到此为止。红叶你觉得——”
“你要我帮你求情?”楚红叶打断了萧子阳。
“可以这么理解。”萧子阳抿唇说道。“主要是把误会解释清楚。”
“你今年多大了?”楚红叶毫无征兆地问道。
“四十三岁。怎么了?”萧子阳疑惑道。
“我想就算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也不可能干出你这么愚蠢的事儿。”楚红叶一字一顿道。
“我不是说了嘛。这件事与我无关,完全是一个误会。”萧子阳心头一动。以为有戏。
可楚红叶冷酷无情道:“我说的是。你找我求情这件事,极度愚蠢。”
萧子阳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就愚蠢幼稚了?
我要跟你侄儿和解,要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这不是想把大事化小吗?
萧子阳心中不满,却不敢表达出来:“站在我的角度,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闹的这么僵硬。”
“你和楚云之间的事儿是不是误会。我不想知道。但你来找我,却是个误会。“楚红叶淡漠道。“他和你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去搞定。但如果你来找我。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
“你全家于明日中午抵达夏威夷。对吗?”
“他们下榻的住址,是你在海边购置的一套三层别墅。里面的安保人员,来自威尔国际保镖公司。算上仆人和保镖,以及你的家人。共计三十人。”
楚红叶如数家珍,说得精细而冷漠。
“我不知道你们会谈成什么样子。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不满意。或者你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或者——”
“他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杀意。”
“不用他动手。我会让杀你满门。”
楚红叶说完最后一句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绝美的容颜上,寒光毕露。
那猩红的眸子里,盈满了浓郁的杀机。
你萧子阳活腻了。动我楚红叶的侄儿?
从小培养长大的侄儿?
动完。你还天真的跑来让我去求情?
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件事最有可能发生的逻辑,就是楚云忍气吞声了。拦着嗜血的楚红叶别干杀人满门这种残暴的事儿。
而不是让楚红叶去拦着楚云。
所以萧子阳是愚蠢的,幼稚的。
来找楚红叶,这本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挂断电话。
萧子阳头皮发麻的坐在沙发上。
他想不到楚红叶连自己全家的住址都知道。
甚至详细到别墅内有多少人,多少保安。保安来自哪家安保公司。
这楚红叶,不愧她女魔头的称号!
干起这种灭绝人性的勾当来,非但不手软,而且娴熟之极!
一看就是个惯犯!
刽子手!
啪嗒。
萧子阳点燃香烟,配上茶。
枯坐了一夜。
这一夜,他本十分乌黑柔顺的头发,沾满了油渍。甚至隐隐看到了白发。
唇角,如春笋般,一夜长满了胡须。
他内心的负担和压力,是难以想象,更无法舒缓的。
对家人的牵挂,也令他心力交瘁。
他很清楚,楚红叶说出这样一番话。那她就肯定做好了准备。
一旦此事彻底崩掉了。他的家人,必定会全部陪葬!
天凉了。
茶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凉。
一宿的功夫,萧子阳足足抽了两包烟。
他满嘴苦涩,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大脑也如浆糊一般,臃肿难受。
“老板。上午有什么安排?”一名保镖走上前,试探问道。
萧家的气氛,太阴森恐怖了。
留守在萧家的亡命徒,也不再有人进出。
因为每每出去一个,就不可能再回来。
这种扭曲的压迫感,让所有人感到窒息。死亡的滋味,也沉浸在每个人的心房。经久不散。
“你希望我有什么安排?办个派对?邀请各界名流?”萧子阳近乎愤怒地质问道。
现在,没人敢靠近他萧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