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阿姨按约定,今儿中午要回段家吃家宴。
父母均在,亲友也到了不少。
当然。亲人,是她的亲人。
但朋友,就未必了。
别看段阿姨在楚云面前,表现得还算温婉优雅。
可在外人眼里,哪怕是在段家人眼里。她都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女人。奇思妙想往往也能吓死人。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古怪。
因为她的奇思妙想。
她才有资格追随萧如是。
不论是段阿姨,还是女皇陛下。
她们和普通的女性,本就不是同一类。
家宴有两桌。
作为中生代的领军人物。段阿姨必然是跟父母坐在主桌的。
“最近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段父抿了一口酒。年过六旬的他因为身居高位。还处于当打之年的尾声。段家也算是蒸蒸日上。
毕竟当年段阿姨让路,所获取的资源是非常庞大的。在高层,也得到了极大的利好形象。
“您想说什么?”段阿姨微笑问道。
她态度良好。
只是眉宇间,却没有父慈女孝的氛围。
很明显。这只是她在伪装而已。不是真的很享受这场家宴。
“叶知秋死了。”段父口吻平静的说道。“范长峰也在黒塔总部自杀了。不出意外,都是楚云在背后推动而为。”
“您是意思是?”段阿姨仍保持着微笑。
“以我对楚云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到此收手。”段父沉声说道。“他这么做,太危险了。”
“所以呢?”段阿姨问道。
“离他远点。”段父总结道。“他这是在玩火。不论成败,都将引火**。”
段阿姨闻言,忍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目光却环顾就餐的两桌亲友。
他们都是与段家有密切关系的存在。
也都称得上是父亲的心腹。在政坛中搭建了非常完善的体系。说得好听点,是互帮互助。
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官官相…
段阿姨对此并不反感。
人是群居动物。在任何领域都喜欢抱团。哪怕在某种程度上,在某种领域,抱团并不可取。但天性不可违背。也难以纠正。
“你不希望我被他牵连?”段阿姨口吻平淡地问道。
“是的。”段父说道。“这一次,影响太大,牵连太深。如果你陷进去,很有可能和他一样,引火**。”
“我本就一无所有。有何可惧?”段阿姨反问道。
“你的背后。是段家。”段父一字一顿道。
“是段家让我放弃一切。也是段家让我远走他乡。”段阿姨微微眯起眸子。气势磅礴道。“父亲。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我这次回华夏。并不是为了回段家。而是回到本就该属于我的战场。”
“另外。我和楚云之间的牵连。您就不必操心了。您也没这个资格。”段阿姨说罢,搬出了那个传奇女人。“我师傅让我护着楚云。您说,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
段父闻言,眉头深锁道:“她也要参合进来?”
“她是楚云的母亲。”段阿姨反问道。“她为儿子做任何事儿,不都是天经地义吗?”
“言下之意。”段父深深看了女儿一眼。“你是打算将此事坚持到底了?”
段阿姨没有正面回应。
反而深深回应了父亲一眼:“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段父低声说道。
“您从政的初衷是什么?除了让亲戚朋友能过上好生活。除了能在社会上拥有地位,受人尊重敬仰之外。还剩下什么?”段阿姨问道。
“你想说什么?”段父皱眉道。
“您觉得,楚云在做一件错误的事儿吗?”段阿姨紧逼道。
“他在制造混乱。他的所作所为,会让这座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陷入混乱。”段父沉声说道。
“那在的所作所为发生之前呢?”段阿姨质问道。“别人做的事儿,会引发混乱吗?会让国家利益以及名誉受到伤害吗?”段阿姨说道。“父亲。您是否过于双标了?”
“我不想和你争论孰是孰非。也不想探讨楚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对的。我只是以父亲,以段家族长的身份要求你。离楚云远点。仅此而已。”段父忽然提高了音量。
他被女儿激怒了。
内心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女儿在挑战自己的内心秩序。
更是在疯狂地羞辱自己从政的初衷!
他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阶段。
这世上,哪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不论是他还是别人,谁会不被污染?
谁会保持绝对的纯洁?
段父觉得段阿姨的这番探讨质问,太过幼稚,也太理想化了!
面对父亲的严厉话语。
段阿姨饮尽了杯中酒,缓缓站起身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微微弯腰。向父亲鞠躬。
“感谢您多年来的栽培。也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没有您,不会有今天的我。”段阿姨说罢。
两桌人明显感受到异样。
尤其是对段阿姨有所了解的亲人,更是猜到了她即将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从今往后。我退出段家。不再与段家有任何往来。我会公开表态。不论将来我遭遇怎样的风波。都与段家没有任何关联。也不存在牵连一说。”
段阿姨说罢。
并没有急着离开。
反而深深看了眼神情盛怒的父亲:“父亲。我不知道是否所有从政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