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哲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都听清楚了。
顾明哲记得那把剪刀，是严怡然出国前买的，她用过一次随手放在了她卧室的窗台上。那把剪刀不算特别，常见的样式，很多地方都能买到。
顾明哲见连顾明远都没办法见到人，眸色深沉，他正要上前，手机响了，顾明哲转身去外面接听。夜色寂寞，抬头只有独自一轮明月映在天上，顾明哲看来电显示就是林婉儿，将电话接通了。
“喂。”
“我有刘小杰的消息了，我要见你，现在。”
林婉儿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手机，她想得到的，几乎已经全都得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男人，让他的身边只能有她。
顾明哲在电话里没有回应，不过林婉儿很笃定，他一定会回到医院的。
顾明哲回到警局，陆妍和顾明远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他上前拦住要走的警员，“严怡然被带去了哪？”
“曹队正在问讯，你们现在还不能去见。”对方说着看向顾明哲，也认出了他是谁。
“问讯？”顾明哲的眼神变得锋利，像一把尖刀扎向了说话的人，他语气不善，比刚才更冷了几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和她有关，就凭一个不知真假的举报？还是就凭一把毫无根据的剪刀？”
“毕竟有人报案了，我们必须重视。”
“好，那就让报案的人过来，我要和他见一面。”
“不好意思，顾先生，这实在是……”警员想着措辞。
顾明哲冷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做事不喜欢听这些虚的，不能见？别和我打太极，要么把人带过来，要么就让我把严怡然带走。”
“顾先生”
“鉴定结果还没出来，是吗？”顾明哲冷道，“我现在只想看看她的情况，别拿借口搪塞我。”
警员犹豫一下，将顾明哲带去问讯室外。
单向的玻璃映出严怡然的侧影，她坐在椅子上，对面那人应该就是曹队。顾明哲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见曹队面色严厉冰冷，严怡然则没有太多反应。
“说说吧，那把剪刀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们找到前，我根本不知道有一把剪刀放在我的口袋里。”
“这把剪刀不是你的？”
“我不确定。”
严怡然的双手放在腿上，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她不算冷静，但情绪也没有太过失控。
“不确定？就是说，你有一样的剪刀是吗？”
“这把剪刀和林婉儿的伤有关系吗？”
“你未婚夫没有和你讲过？”曹队冷冰冰地盯着严怡然，“林婉儿就是被一把剪刀刺伤的。”
严怡然的双肩微颤，她想到了，但又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当时刘小杰换了别的工具，也许根本就……
可没有那么多也许，事情就是发生了。
顾明哲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们说话的样子，严怡然几次被逼得无法回答。她很紧张，也很害怕，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顾明哲眼底微沉，这个动作顾明哲再熟悉不过。
“律师还没有到，你们就这么问她？”顾明哲语气冷冽问旁边的人。
耳朵里已经听不到身旁的人如何回答，顾明哲看向里面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他来了，但她也一次都没有抬头看他。
顾明哲站在外面看了片刻，感到心情沉重，他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心，堵住了呼吸，堵住了一个可以让他冷静的出口。
严怡然的这副样子让他不想再看下去，他想要走，却迟迟没有挪开视线。他看着严怡然的侧脸，她眉眼间有着疲倦，有着无助，有着淡淡的绝望。顾明哲的视线胶着在严怡然的身上，她被带走前，他只觉得，她只要不是真的做了错事，他就可以解决。
可现在，他的心底竟滋生出了无数叫做害怕的情绪，一丝一缕，纠缠在他心上。严怡然只是完好无损在里面坐着，被人问话，而他看到她被逼着追问不放，她一个咬唇，一个无措，就已经让他心惊肉跳，这么慌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