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白趁着夜色掩映,直奔玉锦轩最高层的厢房,叶云翎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般。
赵威切了脉,眉峰簇起,谢听白着急问道:“先生,可查出云翎她所中何毒?可有解法?何处可以寻得到解药?只要你能让她醒来,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我”
赵威闻言手下一滞,突然转头怒喝:“你安静点儿,要不你来看?”谢听白乖乖捂嘴静立。赵威这才收了东西,自言自语道:“一没中毒,二没外伤,身体各部分功能也与睡眠时相似,怎么人就是不醒呢?这真是怪了,怪事儿呀!”
谢听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微微附身想听清,正好赵威要起身找针包试试,谢听白的额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上了赵威的后脑勺。
赵威当即大怒,暴跳如雷:“不治了不治了,今天就当老夫没来过!”说着就收拾了医药包要出去。
谢听白连连阻拦都没有用,眼见赵威就要走了,叶云翎还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谢听白心下一横,大喊道:“赵威!你给我站住!”
赵威正要破口大骂,谢听白就拦在了门口,跪在他面前:“求神医施救!谢听白为奴为仆,绝无怨言!”
说完便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赵威趁着这个间隙,已经不在他面前了。
谢听白扭头看向赵威的背影,没有阻拦,医者不同于别人,尤其是医术高绝之人,若非自愿,便不要指望着治病。
谢听白缓缓起身,疲惫地坐在叶云翎身旁,看着叶云翎敛了所有锋芒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谢听白那一双笑若弯月的桃花眼里蓄满了泪水,最终从眼眶滑落,普通断线珍珠,难以抑制。
因着泪水的原因,谢听白的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他擦了擦泪珠,轻轻地抚上叶云翎的脸颊,喃喃:“云翎,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
“原来,你喜欢的是她?”宁古阿诺现在门口,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来。
谢听白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好像什么东西丢了一样。当然也意外的厉害,自从叶云翎身份泄露以后,宁古阿诺就被带到这里严密保护了,说是保护,实则软禁监视。
这里是无心阁先前的据点,虽然人基本撤走了,但毕竟是无心阁的点儿,防御程度自然也不一般。
还容不得谢听白多想,宁古阿诺便转头跑了,谢听白想也不想抬腿就要追,又放不下叶云翎,只得气急败坏的揪住门口守卫的领子:“带人去追,她要是丢了,你提头来见!”
“不用为难他们,我不会走。”宁古阿诺眼眶红红的,此刻正站在谢听白面前,谢听白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苦笑道:“怕我走了去告密,还是怕我出事没办法和我父亲交代?”
谢听白一把甩开揪着的领子,僵硬地看着宁古阿诺,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自己会这么紧张。
宁古阿诺见谢听白久久没开口,绽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说着,宁古阿诺用袖子擦了擦泪:“我回来就是想和你说
一件事,你认真听好了!”顿了顿,继续道:“我宁古阿诺真心实意的喜欢你谢听白,这句话我从未对任何男人说过。”
谢听白理了理浅色衣衫,掩饰自己的尴尬,傲娇道:“胡说,当着满朝文武你就对云翎说过。”谢听白自从候府出事后便再未着红衣,开始是为祭奠家人亡灵,后来就是为了做样子给外人看了。
宁古阿诺根本没看出来谢听白的傲娇,她只听见谢听白唤她“云翎”。宁古阿诺逼回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娓娓道来:“你根本不懂,在渊宁我只是个外人,甚至会被人处处针对、刁难。”
宁古阿诺已经止住了眼泪,顿了顿继续道:“当我那日在宴会上见到秦王时,她的稳重内敛能让我心安,她身上有父亲的感觉,我想依赖她,那时我以为,这就是爱。”
谢听白心里也是涟漪四起,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但转瞬即逝,还来不及他思考,便消失了。
谢听白听着回头看了看叶云翎,宁古阿诺眸中的绝望更深了,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在王府见到你,你和我拌嘴、打架、逼我做饭、编故事吓唬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开心,你高兴我就高兴,你伤心我也伤心,我发现我喜欢有你在身边,我听说你喜欢红色,时常穿一身红衣,但王府红色极少,我才会去买红灯笼挂上。我故意相信你的故事,故意抱着秦王气你,故意在你眼前转悠,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谢听白伸了伸手:“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手也停在半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突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叶云翎又是什么样的情感,他不知该用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回应这个率直女孩儿的深情。
宁古阿诺吸了吸鼻子,鼻尖冻的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继续说道:“这几天我被你们关起来,我才明白了我的心意,我对秦王只是像找到大哥哥一样的依赖,对你,才是想携手同行的爱。因为在这样的关头,我的脑子里想的丝毫没有秦王,全都是你。我担心你误会我是细作,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才想方设法打晕守卫跑过来。”
说到这儿,宁古阿诺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笑容:“好了,我想说的说完了,我们部落的女孩子从不喜欢憋着话不说。”
随后又从腰间解下长鞭,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