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者,量器也。
量万物,量天地,就连人心,凡人们也有一句俗话,叫做人心都有一把尺。
以尺为法器者,大多都是野心极大的修士,他们志在帝路,想要以一柄尺来丈量帝路的长短,而在人族的历史上,以尺为法器者其实很少,这主要是因为尺形法器很难用,它既不像剑那样锋利,擅长攻伐,又不像鼎那般厚重,可以承载足够强大的灵纹和道术,而敢雕琢一柄尺形法器的炼器师,一般也是站在炼器巅峰的大人物,只有他们,才能赋予一柄尺形法器强大的底蕴。
而赵元思口中的青铜半尺,看上去很像是一柄法器的残片。
也正因为此,这柄法器内的灵纹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控制,在不断地影响周遭。
“若是如此,这柄青铜尺很有可能铭刻着与岁月有关的灵纹。”苏启想了想,又问道,“赵统领,半尺城可有过与帝墓有关的传闻?”
“帝墓?那是什么?”赵元思一脸疑惑。
“大帝墓葬。”
赵元思一哆嗦,双眼瞪圆了,“大帝墓葬?那怎么可能?我们那里只是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若真有,吓也吓死了。”
李扶摇摊摊手,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苏启沉默下来,难不成剑仙听说的只是一个假消息?那为何还会有人抹掉后续的内容?
“不过.....”赵元思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听老人家说,现在的半尺城其实是后修建的,当年的老城其实不在现在这个位置。”
“后修的?什么时候?”
“几千年前吧?”赵元思不确定地说道,“虽然我赵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但时间毕竟太久了,很多事情也没个具体年份的......对了,”他猛一拍头,忽然抬步走向东丙塔,“请等我一会。”
他急匆匆地离开,有飞快地跑了回来,他手里多了一卷画。
不过当他将手里的画在苏启两人面前展开时,他们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副赵州地图,但作画者很有意思,他并未如实描摹赵州的城池、山川和地势,而是如泼墨山水般抽象起来,没去很多无用的细节,而着重突出了这样东西。
三座城,九座山,一条河。
九座山皆位于画卷右侧,从地图的角度来讲,就是位于东方,九山呈大体方形排列,中间如一处空洞,九山大小不一,最右一座极高,左上有一座看上去虽低矮,但极宽阔,因为参差不齐的缘故,这个方形看起来并不整齐,有点歪歪扭扭的,山峰都绘成了青黑色,有一条河从正西方穿入,随后北上,沿着九山画了大半个圆,又从正南奔腾而出,在西南角留下了一个四分之一圆大小的缺口。
这条河的走势太奇怪了,苏启从未见过这样的河流。
而那三座城,就依次坐落在河流沿岸,两座在北,一座在南,若是从东西方向来看,南边的那座位于正中,与北边两座城池的距离完全相同。
“这是我们家传的画,”赵元思猫着腰,将画置在城墙之下,挡住了呼啸的北风,“传了几十代了,我爹交代过我,这画很珍贵,家里再穷也不能把它卖了,若是有一天赵家真的人丁断绝,就将这画埋在祖坟之下,”他叹了口气,“赵家传到我这代也就剩下我这根独苗了,此番北上,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幅画,家里没人,怕挨了盗,交给那些远方亲戚又不放心,所以我就干脆带了来,没想到还有用处。”
他抬手一指画中的长河南的那座城,“这个就是以前的半尺城,另外两座城一个叫天圆,一个叫地方,听说是八九百年前废弃的,赵州本来就不是富饶的大州,城里的百姓要么西迁,去了更富饶的大暑,要么向南去赵州更富裕的地方讨生活.....而现在的半尺城在这里,”他将手指移动画卷下方,在九座山峰的西南角点了点,“大概就在这个位置吧,至于半尺山,就是这座。”
赵元思最终将手落在一座不高不矮的青山上,它恰好就是长河缺口处的那座山峰。
“这山河之势......好像有些熟悉。”苏启盯着画卷,仔细地想了许久,忽然一惊,脱口而出,“这是天圆地方!以九山为方,象征大地,以长河为圆,象征天穹,这的确是一处绝佳的葬地!不过有些奇怪,真正的天圆地方,正中处应该是一座湖泊,而不是有缺的河流。”
苏启之所以认得这种地势,完全得益于云帝的传承,这是古人族追求的一种葬地,但现在的人族似乎已经没人讲究这个了。
李扶摇古怪地看了一眼苏启,他有些怀疑,踟躇着开口说道,“若真如你所说,这是一处葬地,那帝墓应该在什么位置?”
“本应在湖下,不过既然这是一条河......”苏启指着九山正中,“那就应该在这个位置。”苏启瞥了从未发现这些山的样子很特殊?”
李扶摇苦笑了一下,“赵州本就不是什么大地方,而且这只是简化的地图,真正的地图不是这个样子的,事实上半尺城西北方向是一条山脉,这九座山附近有极多的山峦,能在这里面看出方形九山的人多半很闲,才会有空一直盯着地图.......至于那条河,我们确实知道它的存在,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古怪,你说的天圆地方葬地是从哪来看来的?天机阁内可没有相关的记载。”
“界路。”苏启轻声说道。
听到这个词,李扶摇脸色微变,他沉吟半晌,“既然如此,我会请阁内供奉去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