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日月落在离火峰顶时,苏启正瘫坐在泉水里,浑身湿透,这泉水不深,只到腿处,但十分冰凉,虽然现在是清晨,但在四季如夏,十分炎热的离火峰上这其实很不正常,陆青瓷蹲在泉水旁,手指轻点着水面,脸上有些疑惑之色,听到身后传来的剑啸声后,她转过身,冲着赵日月点零头。
“怎么了?”赵日月走到泉水旁,拎着剑戳了戳正呆滞着的苏启,笑嘻嘻地,“师叔这是要洗澡吗?”
“让他一会自己吧!自作自受,”陆青瓷瞪了苏启一眼,又看向远处已经变得静悄悄的巨阙峰,“结束了?”
赵日月也蹲下来,她抱着剑,能看见苏启的眼神飘忽,“嗯,离火峰是最后一个。”
“那片离火花瓣你最后找到了吗?”陆青瓷想起这事,又问了一句。
赵日月愣了一下,似乎是有点惊讶陆青瓷的问题,想了一会才回答道,“没有,我本来好好地放在身上的,还专门挑了一个香包,一路上也没打开过,可从太辰山脉回来,香包还在,花瓣却没了,青瓷姐你怎么想起问这事?”
“因为离火花不是普通的花,”苏启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带着些微微的沙哑,他摇晃着头,试图驱散那强烈的晕眩和呕吐感,他伸出手掬起一捧凉水,拍在脸上,冰凉的泉水让他好受了一点,他抬起头,那株离火花正追逐着太阳,六片花瓣在阳光下十分晶莹,“它是剑仙留下的阵眼。”
赵日月怔住,脸上带着一副迷茫的神情。
当三人回到巨阙峰上时,巨阙子正懒洋洋地靠坐在大殿中的椅子上,他手里还攥着一壶酒,一旁地桌子上摆着一盘烤肉,骨头吐了一地,他吐沫横飞,正和道余吹嘘着什么,道余手里捧着一卷古书,似是懒得搭理他,完全不动声色。
“哟,”巨阙子看到他们进来,举了举手里的酒,“跑哪去了?可是有不少弟子想和你这师叔喝酒呢!”
“洛倾呢?”苏启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抢过那壶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让他清醒了不少。
巨阙子一脸心疼,一副宝贝被人糟蹋聊表情,“这可是藏了三十年古道春!你给我慢点喝!”
苏启瞥了他一眼,抬手咕咚咕咚将剩下的酒全倒进了嘴里。
“唉,”巨阙子叹了口气,很是幽怨地看着苏启,还是问答了苏启的问题,“她在盯着颠倒山呢,还带走了那帮狐狸,据她妖祖和那只破铃铛一齐入了东海,看样子妖族是想重新统一东海妖族了。”
“没那么容易,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道余放下书,盯着苏启看了会,他的眼睛很特别,眼白很大,仔细看去其实有些吓人,他轻声道,“东海妖族的祖上虽然也出自颠倒山,但两家其实结了很大仇怨,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一直闹得很凶,据以前也曾大打出手过,现在虽然好些,但也差不多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七千年前剑仙斩了妖后,率领人族一度攻到颠倒山下,连斩妖祖灭妖族的口号都喊出来了,但即使是那等生死存亡之际,东海妖族也没有出手帮颠倒山度过难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那时起机阁就对东海妖族也起了些好奇心,本意是想拉拢他们一同对付颠倒山,但却被东海妖族拒绝了。我不知道那只铃铛是想如何劝东海妖族,但这事可不太容易,东海妖族都是倔脾气,如果颠倒山不让出足够的利益,东海妖族连理都不会理他们,而妖祖......可从来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那铃铛是妖族的圣器吧?东海妖族应该也尊崇它们才对。”东海妖族何时自成一派这事人族并不清楚,但至少在颠倒山立在北原,黄金海凭空化生时,东海妖族还隶属于颠倒山。
“嗯,三件圣器,据是昔日妖族的四位妖帝留下的,按理,东海妖族确实会尊崇它们,有那铃铛在,最终东海妖族不定真的会和颠倒山联手,这事我已经报给了阁里,”道余点点头,脸上又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据那圣器本该是四件的,但这第四件似乎是失踪了,也没人见过。”
“管它圣器不圣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是你,怎么病病殃殃的?”巨阙子很好奇地看了苏启,他也看出苏启的不适了,身上气息不稳,神识淡弱,像是刚被人揍了一顿。
“刚见到了一座帝阵,不自量力地想去解一下,结果帝阵太过复杂,反噬己身,”苏启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这事儿得从昨晚起,青瓷告诉我剑门下埋着一把妖刀.....”
费了半功夫,苏启终于解释完了他们昨晚的发现,道余神色凝重,手指飞快地掐动着,不知在推演什么,巨阙子则仿佛见了鬼一般,很难相信似地道,“离火花?阵眼是离火花?”
苏启点零头,“不止如此,我怀疑离火花还有别的用途。”
“一朵花还能有什么用途?这又不是那什么人间花,能聚个魂魄啥的,”巨阙子挠挠大腿,“不定就是剑仙老人家觉得这花好看,便栽上去了。”
苏启翻了个白眼,“这也太......”
“剑仙确实很喜欢那朵花,”道余插嘴道,“机阁的一位祖师曾留下一本笔记,上面剑仙钟爱一朵六瓣花,养在身边片刻不离,甚至曾用大力气孕养此花,不过我也怀疑此花另有用途。”
“那花暂且不,妖刀怎么办?”陆青瓷看着巨阙子,“我们要不要提前取出来?放到别处去?”
“不校”巨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