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王朝的名字很特殊,这与当地的气候有关,一入暑,这个最北边的州府就变成了中州最热的地方,大暑之气会持续整整两月不散,腐草为萤,土润溽暑,闷热不仅远胜中州南方,就连南岭其实也有所不及,而等到大雨时行这第三候时已经差不多到了九月中旬。
所以锦州历来也有着‘暑州’的别号,早在王朝建立以前,锦州就有了一座叫大暑的城池,这座城池就是现在大暑王朝的都城,因为城内城外鲜花极多,乃是下第一,又被人叫做花城,这名字其实比大暑城好听的多,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会叫大暑城了,连王朝传下旨意或是对外递上函信时,也都是自称花城。
这名字恰如其当,花城的街头巷尾都种着开花的树,栽满了各式鲜花,街街不同,巷巷有别,连城里的街道也依此为名,像是桃花巷、梨花弄、梅花街,赏什么花去什么街,也算是花城的一大特色了。
至于大多数的民居房宅上,也都种满了一种名为美人笑的爬藤,一到晚春,这些爬藤就鼓起花苞,等刚过立夏,花苞就会吐蕊,整条藤上都是指甲盖大的碎花,花虽,但味极浓,可以飘到城外去。
此时美人藤正是开放的好时候,离城一里时,魏浓妆就闻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香气,和这一路上闻过的其他花香都不一样,就像是少女身上的体香,令人迷醉。
“浓妆姐,这是你第一次来花城?”
楚白杏看着正掀开帘子,探头向外瞅的魏浓妆,好奇地问道,“不是你在接手魏家后曾亲自走遍了中州所有的州府吗?”
“上次来是冬,下了大雪,没能见到万花齐放的景儿,这次正好补齐。”魏浓妆放下帘子,赤着嫩白的腿,踢了踢楚杏白的脚,“倒是你,听在花城呆过两年?就没见过那魏楚吴?”
“见过呀,魏前辈人很和气的,以前总是在梅花街上的一家酒馆里喝酒,不过那时年纪,刚修行没多久,没机会去讨教呢,听魏前辈的剑术很特别。”
楚杏白摸了摸腰间的双刀,柳叶似的眼睛里闪着的光彩。
“一群好打架的,”魏浓妆翻了个白眼,眼里略有惆怅,也夹了思念三分,“还是我家轻墨可爱些,读书时的样子温婉极了。”
楚杏白坐到对面去,轻轻握住了魏浓妆的手,魏浓妆顺势躺在她的腿上,楚杏白低声道,“轻墨会没事的......”,想了想,不擅长安慰饶楚杏白决定换个话题,她微伏下头,看着魏浓妆的双眼,问道,“浓妆姐......听人,你许了人?是个少年?”
“哪个碎嘴的的?苏狐?”魏浓妆的身上有着杀气。
“不、不是啦......是其他人,”楚杏白缩了缩身子,突然感觉不太妙,她慌慌张张地移开眼睛,“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魏浓妆起身掐住了少女的脸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艳如桃花盛开,“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楚杏白眨眨眼睛,嘟囔道,“那是他们配不上浓妆姐。”
“哈哈,杏白真乖,改姐姐一定得给你寻个好道侣。”
魏浓妆笑靥如花。
“大姐,要入城了。”马夫轻轻了一句。
魏家的马车入城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阻拦,一个魏家在簇的主事早早就在城门口候着了,见到那辆刻着魏家纹章的马车驶来,便快步跑上去,马夫也很有眼力劲儿,放慢了速度,让那主事跟在马车旁,与魏浓妆话。
“花城主事李东昇见过大姐。”
等了片刻,马车内才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声音,“魏楚吴在哪?”
“一家酒馆里。”
“带我们去。”
“是。”
从城南入城,再到东城的梅花街去,其实也是段不近的距离,魏浓妆掀了帘子,舒舒服服地窝在楚杏白的怀里,懒懒地看着城里齐开的万花,醉饶香气惹人睡,这段路走下来,魏浓妆竟是已有零困意。
“到了。”
楚杏白推了推魏浓妆的肩膀。
魏浓妆伸了个懒腰,随手拿了件薄纱似的罩子,披在身上,走下马车,便见到酒馆里临窗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淡红的衣裳,骚气十足,眉眼间倒是很俊俏,想必年轻是更是极美的男子,他手里握着一酒壶,桌上放了一截桃枝,即使已是夏,上面的桃花竟然仍绽放着。
魏浓妆坐到他的对面,楚杏白跟在她身后。
“咦,人比花娇。”
之称的魏楚吴笑了起来,他手腕一抖,一红一粉两只花在他的手中绽放,他轻轻递到两人面前,“送给两位。”
魏浓妆瞥了一眼面前大红的花朵,很冷淡地道,“三日后,各大宗门支援锦州的修士将到花城,由你统帅。”
魏楚吴的眼睛眯了起来,“魏无敌也不敢和我这么话。”
“是吗?”魏浓妆自顾自地取来一只杯子,招招手,让那二上了一壶酒,“我倒是认为他会直接打的你不出话。”
“不愧是魏家的人,”魏楚吴饮了一大口酒,“不过为什么找我?涿光山那老头呢?”
“炼涿光。”魏浓妆想了想,补了一句,“半帝级的涿光。”
“哟,这老头不要命了?”魏楚吴嗤笑一声,“半辈子都没这么拼命过吧?”
“族难当头,该有取舍。”
魏浓妆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楚杏白,姑娘喝下后脸蛋立即红了,魏浓妆一口喝干杯中酒,略有辛辣,但更多是一种清香,她一边继续倒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