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善面色复杂之极,心头沉重,猛然间感觉嘴中干涩无比。
沉默了很长时间,甚至沉入还珠格格里面的安子良都爬了过来,好奇的望着三人,疑惑道:“你们这是肿么了?这集还没演完,怎么就不看了,还没插广告啊?”
瞪了一眼后知后觉的大儿子,安家业没有理会他。
安子良缩了缩脖子,嘟囔着:“瞅我干什么,我就是问问,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说着说着安子良的声音小了下来,直至细如蚊蝇,小不可闻,粗神经的他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安子善慢慢的抬起了微低的头,目光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岁月里,沧桑而久远,那些流逝的时光如皮影戏一般在面前跳动。
安家业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中有鼓励、歉疚和支持。
一个沙哑又压抑的声音响起,“爸,娘,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讲,就算跟你们讲了,你们可能也不相信。”
“所以,我就没有说,我并不想让你们觉得我病了,或者是魔怔了,其实我挺好的,我还是我,还是你们的儿子。”
安家业感觉眼皮一跳跳的,瞳孔猛烈收缩,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儿子出事了。
安子善饱含深情的目光看了一会父亲的脸,又看了一会母亲的脸,缓生道:“其实,我发生的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安家业失声惊叫。
“啊?!”张桂云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似乎非常的不敢置信。
安子善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对!就是梦!但我感觉又不像梦,因为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真的一样!”
安家业两人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依旧处于震惊失神当中。
安子善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给你们讲讲吧。”
他目光复杂的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景象,缓缓道:“那是今年三月底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班里的很多同学都在叠千纸鹤,我觉得挺好玩的,就利用下课的空去买了叠纸,然后上语文课的时候偷偷的叠千纸鹤。”
“谁知道,被语文老师给发现了,罚我站在讲台边上,站了整整一节课,还把我叠的那串千纸鹤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安家业面色微变,目光闪烁。
张桂云瞪了瞪眼,埋怨道:“小善,你上课不好好听讲,叠什么千纸鹤,恁老师罚的对。”
安子善顿住了,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娘,你能不能先不打岔,听我讲完行吗?”
张桂云面色一僵,一脸宠溺道:“好好,我不说了,你说,你说。”
安子善郁郁了,挺好的氛围就这么被你破坏了,难道我天生不适合讲故事吗?
重整思绪,安子善继续道:“然后,脖子上挂着千纸鹤,我就睡着了……。”
张桂云又瞪眼了,刚准备张嘴,被边上的安家业狠狠的瞪了一眼,憋了回去,却听她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上课睡觉也不对。
说到睡着,安子善的目光更复杂了,好似身体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声音低沉道:“梦中,整整过去了近二十年,到了2018年……”
“啊!”
“我操!我日,好牛逼!”
安家业和张桂云震惊失声,安子良眼珠子瞪的滚圆,瞠目结舌,嘴里无意识的爆着各种粗口。
往常安子良这样说话,早就被张桂云拧住了耳朵,或者是扭上了大腿,然而此时,三人全部失神了。
安子善复杂的看着安家业,缓缓道:“爸,在梦里你不是这样的,虽然你也从坊丘回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在建筑工地上打着小工。跟着我二姑家的哥哥干,他后来自己干包工头的。”
“在梦里我看到大姑因为胃癌去世了,我看到三姑父出车祸去世了,我还看到小姑父因为肺癌去世了,去世的时候医院拍的片子上肺都已经漆黑了。”
安子善顿了一下,迟疑道:“我……我还梦到,奶奶……奶奶吊死在三姑家里,就在他们家大门口,那个木头门栓的绳子上……。”
“啊!你说什么?”
安家业瞬间只觉血液上涌,直冲脑门,方寸大乱,面色惶恐至极。
“爸,爸,只是梦,只是梦而已,别当真啊。”安子良急忙宽慰道。
然而安子良又何曾知道来龙去脉,安子善这半年来的表现说明梦里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会真实发生的啊。
安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爸,就是你听到的样子,这都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亲身经历的。”
安家业浑身颤抖着,嘴唇嗫嚅着,哆哆嗦嗦,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安子善目光沉凝,丝毫没有躲闪,只是眉头轻轻蹙起,若有所指道:“爸,你也不要激动,我在梦中经历的那二十年,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你们听我慢慢讲。”
张桂云才回过神来,急声道:“老二,恁姥爷呢,姥爷呢?”
听到母亲的话,安子善转头看向母亲,轻声道:“娘,梦里的时间,你还是跟现在一样,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知道干活。经常饿着肚子去赶早市,去卖菜,梦里的世界我们家一直经营着那十亩地的菜园。”
“而你,在我梦醒之前,因为经常不按时吃饭,不注意身体,你的胃很不好,做过两次小手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