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仁清那边离开之后,张明教面带笑容的来到了公路局,径直走进了高策的办公室,门都没有敲。
看到推门而入的张明教,高策一脸愕然,苦笑道:“哎呦,现在张局长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但是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进来,可不是好习惯呐。”
“去你的,好好说话。”张明教笑着唾道,这老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
“哈哈,张局突然光临寒舍,是有什么吩咐吗?”高策笑嘻嘻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上前,随手关上房门,把张明教让到沙发上坐下。
张明教拍了拍座下的沙发,看着一块块秃噜皮的地方,皱了皱眉头,“老高,你这沙发就不能换换,怎么说你也是一局之长了,这沙发都破成啥样了,太有失身份了吧。”
高策刚把一罐茶叶从茶几下面取出,闻言抬头看了过去,笑道:“换啥啊,这可是我当年升副局的时候,你送我的,舍不得扔。再说了,现在局里的财政也不宽裕,先用着呗。”
张明教苦笑不得,“咋个我送你的你就不舍得扔啊,老伙计了咱们还在意这些虚的,这样,改天我再送一套新的给你。你这都升正局了,说啥我也得送你点东西不是。”
这话说的,高策轻轻的把茶罐放到茶几上,直勾勾的盯着张明教,狐疑道:“不对劲,很不对劲。你这老家伙都多少年不送我礼物了,怎么今天这一来就要送我沙发?说吧,你有什么坏心思?”
张明教讪笑道:“阿策,做哥哥的送你点东西,不很正常嘛,你看你,俗不俗。”
“停,打住!”高策猛的一哆嗦,“这多少年没喊的称呼都出来了,你还敢说你没有企图。不行不行,让我准备准备,我怕经受不住你说的内容,先让我喝口水压压。”
张明教很是无语的看着这高策一顿操作,慨叹道:“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没变,真好。今天来找你,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跟你唠两句,顺便说点小事。”
闻言,高策也收起了戏精操作,温和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慢慢将水倒入烧水壶内随手按下开关烧水,同时叹道:“你不是也没变嘛,这样就挺好的,变来变去多累。”
倏地,张明教和高策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可惜他变了。”
“阿策,南家已经成为历史了,我昨天去看望秀琪母子,南城步是没希望了,但是她们母子的日子还得过,我希望能帮上什么忙,但是秀琪门都没有让我进,而南枫那孩子却变了很多。”
“我也说不清楚他怎么变了,只是他看我眼神,没有仇恨。我给她们带的一袋大米和一桶花生油,她都没有要,我给的钱也给我扔出来了,唉。”
高策皱了皱眉,安慰道:“没事,你不要多想,她们娘俩不领情,你也不要管了,你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张明教有些伤怀,摇了摇头,有些事高策不清楚,在县检察院的审讯室里他跟南城步的交谈,并未跟高策讲。事情已经过去,他打算把这个秘密埋在自己的心底。
他不是在弥补什么,他只是在可怜秀琪,这么多年都只不过是文英的替代品,即使有了南枫,南城步也没有爱过她。
怪不得他总觉得秀琪跟文英在容貌上有些许相似,若是南城步不说,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不知怎的,他对南城步的恨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或许意外害死了文英,南城步并不会比自己少悲痛多少吧。
沉默片刻,张明教抬头看着高策,“阿策,秀琪对我误解很深,虽然我想帮她,但没有办法。但,她并不排斥你,她现在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和南枫,我想你来安排一下,到你们局里上班。”
“你看如何?”
“唉,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行,这件事我来安排,你放心好了。”高策很是无奈的看着张明教,叹息不已。
张明教就是这样的人,为别人想的特别多,为自己考虑的却很少,即使做他的敌人,都是幸福的事情,至少不用担心身后事。
“嗯,还有另外一件事,安子善他爸安家业,在你这干的怎么样,你有关注吗?”高策既然答应了,他就不担心了,高策这点特让人放心,只要他答应的事情,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靠谱的很。
“干的很不错,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干将,工作认真,任劳任怨,关键还保质保量。只要吩咐下去的活,他就会做的漂漂亮亮的,前提是你吩咐的没问题,哈哈。”高策凝目望着张明教,笑盈盈的说道。
“老安是个有趣的人,项目一部的总工不止一次在汇报中提到过他,说负责他们的那个项目经理头疼的很,干活老安绝对是把好手,可是如果项目经理吩咐的有问题,他也不知道给留面子,当场就提出质疑。”
“很多次,搞的他们项目经理面子上很难堪,下不来台,所以他们项目经理对老安是又爱又恨,除了这点性子直,其他的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张明教哈哈大笑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他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我觉得这样挺好嘛,难道错了还不能让人说了,工程不是小事,弄错了废料还是小事,一旦酿成事故,就是天大的事情。”
高策也笑了,“没错,我也是这么回复他们的,在局例会上,我还表扬了安家业这种行为,值得提倡和推崇,工程错误,不讲情面,当面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