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水家的丫头,今日前来,乃是为这岛中变故之事,苏迈之罪,却与她有甚相干?
“当晚之事,前辈可曾亲历?”水轻盈对梁三爷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随口却又反问道。
“那是自然!”梁三爷轻哼一声,神情颇有几分怒意。
“你这姑娘好生无礼,当日若无梁三爷在,我等只怕早就殒身于那魂兽之口!”
人群之中,亦有当晚参与围捕苏迈之人,对那魂兽之火,至今心有余悸,听说水轻盈之言,便脱口叫道。
“呵呵……”水轻盈浅笑一声,朝霞映雪般的脸上,隐有一丝讥色。
梁三爷见其模样,很是不悦,听起来,似乎水轻盈对方才那人所言,很不认同,甚至于有几分嘲讽。
水轻盈眼见梁三爷便要发作,亦未在意,随后便淡然地向那群雄之中扫了一眼,道:“试问,当晚在场之人,当时情形,谁有把握在那魂兽黑火之下,能全身而退?”
此言一时,众皆愕然!
当时情形,委实危急之至,那黑火滔滔,触之皆焚,魂兽的身形将那山谷完全遮盖,便是修为如梁三爷等,亦不敢说能轻易脱逃,其余人等,更是勉为其难。
“若无苏迈身上的劫火突然发作,将那魂兽吞噬,我想,那后果,应该不比现在好吧?”水轻盈见众人模样,秀眉一动,复又问道。
“他那劫火比之魂兽的黑火,有过之无不及,多少无辜的道友无辜送命,便是拜他所赐!”人群中,有人接口回道。
而梁三爷闻得水轻盈之言,亦甚是疑惑,听其语气,似乎当日,她亦在场,只不过,当时人太多,场面混乱,若未有来头之人,一时倒也不会有人在意。
忍不住朝水轻盈仔细望了望,当留意到她背后那瑶琴时,梁三爷突然心中一动,回想片刻,随后便问道:
“莫非,当晚那虚空突来的琴声,便是姑娘所为?”
水轻盈闻言,未亦回答,只是轻笑一声,虽未肯定,但那神情,却已是默认无疑。
“难怪!”梁三爷点点头,随后却是站起身来,朝水轻盈拱手道:“这样说来,我等还得多谢姑娘相助之德!”
看来,此人倒是颇为坦荡,恩怨分明,不加掩饰。
“三爷言重了!”水轻盈见状,略怔了怔,随后亦只好拱手回礼。
“姑娘既为亲历之人,当知此子那劫火荼毒无穷!”梁三爷边说着话,边指着苏迈,随后又道:“那日此人半人半妖,纵火为害的情形,想必在场之人,皆历历在目,若不除之,不光难以告慰那无数冤魂,日后亦是后患无穷!”
“不错,此人已成妖孽,不除之,定是祸害!”
见梁三爷表态,底下亦即有人附和,毕竟,当晚之事,对参与之人,形成梦魇,苏迈不除,终是心结难去。
“各位前辈,皆是一门之主或是话事之人,可有想过,其实苏迈亦是受害者?”水轻盈闻言,亦是心下黯然,这众人不思其德,只记其害,想想亦令人寒心。
或许对他们而言,在苏迈的劫火底下仓皇逃命,比之殒身于魂兽之口,更是令人难以接受之事,似乎,唯有苏迈一死,才足以挽回他们的脸面。
“他为劫火所慑,变得人不人,妖不妖,自己亦差点被火毒害死,劫火蔓延之时,他已被这火灵所控,对于纵火之事,并不知情。
水轻盈见众人皆有些沉默,知自己所言,已发生作用,复又接道。
“无论如何,这百十条性命,便丧于其手,此事便是身不由已,他亦得承担其责!”厅中有人闻言,哼了一声,随即回道。
“依阁下之意,该当如何承担?”水轻盈眉头微皱,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