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檐下的雀鸟在叽叽喳喳的吵着,心无端的静不下来。风吹散了天空的阳光,不过刹那,风沙遍起,漫天的黄沙遮住了眼,蒙住了耳,更是模糊了心。黑云压城城欲摧,压抑的气氛直叫人喘不过气来,树叶随着一阵风刮过悄然的落于地面,也许该是冷了吧。
端坐于矮桌前,归云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发呆,她的手里虽然拿着书,眼睛盯着书,但呆滞的眼神出卖了她,也许她正在担心远去京城的乐正一群人;也许在忧心这突变的天。
忽的窗前传来一声轻响,归云疑惑的看去,没理会这个声响打断了自己。但响声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响起,似乎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归云起身,开了窗。
一个人倒挂在窗前,看到窗开了就下来。归云看去,是谢飞花。
“你怎么来了?”归云以为她是因为哥哥不见了才寻来。
“没事啊,我哥终于有事出远门,没人管着我了。嘿嘿,蛮开心的一件事,来和你分享一下了。对了,你能出去吗?我们去转转吧,听说暗香楼新出了几个菜品,我们去尝尝吧。”
看着无忧无虑的谢飞花,归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跟着她去了,也许照顾好她是对谢秦川最好的安慰吧,毕竟这是他的妹妹啊。
临出门前,归云带着谢飞花去和沈浣溪说明一声,沈浣溪看着在归云身后状似无忧无虑的谢飞花,抿了抿唇,郑重道:“今日,你就照顾好她。嗯,夜间不必回府。”
还待要问沈浣溪这话的意思,他就转身离去。
没办法,谢飞花在身后催得急,归云来不及多做思考,跟着她就出了门。身后,沈浣溪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跑远的两人,要是谢飞花真的如同她表现的那么无忧无虑就好了。叹了一口气,沈浣溪只求归云能够陪着她,安慰她。
暗香楼。
谢飞花带着归云直奔二楼雅间,刚待坐下,她就马不停蹄的点了几个菜,似乎是常客一般,最后,她竟是要了一壶酒。归云伸手要拦住,谢飞花却道:“云姐姐,你不要拦着我,我哥好不容易不在,你就让我喝喝嘛。我保证不会喝醉的,你放心吧。”说着,朝着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识趣的退下。
待酒菜上来,谢飞花竟是自斟自饮,也不再调皮的欢闹,只一个劲儿的喝着闷酒。桌上的她想要吃的菜品竟是分毫未动,没多一会儿就喝醉了。
归云被这一系列的举动吓懵了,少顷,才反应过来。伸手拦住谢飞花往嘴里倒的酒,“你怎么了?飞花,你不能喝了,你醉了。”
打掉伸过来的手,谢飞花接着喝,口里囔囔着:“你不要管我,他就这样离开了。说什么出趟远门,让我不要挂心。说什么废话,他从来没有这样不辞而别,他一定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可是他竟然,嗝——他竟然瞒着我!该死的,他竟然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他的妹妹了?!讨厌他,真的好讨厌他啊。呜呜呜——”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抢过她的酒,归云才明白沈浣溪临走前的那番话什么用意,原来她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没心没肺,原来她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知道自己被瞒在鼓里而不满;因为牵挂哥哥而难受;原来自己错得非常的离谱。
“对不起,飞花。我们回家吧,你放心,你还有我呢,你还有云姐姐。你哥哥,他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你要相信他。”
谢飞花已经醉倒在桌前,扶起她,归云缓慢的走向谢府。
沈府门前。
几辆马车正平稳的停着,随着全府的人都出来,马车里的人缓缓的伸出了手,下了马车。为首那人,大抵是不惑之年,一身繁冗的锦缎,头发全扎起,用一只碧玉簪簪着,腰间的玉带却不缀半点杂物,虽只是随意的一站,大家之气铺面而来;左侧那位夫人,头发全部盘起来,左右分别别了两只白玉簪子,耳垂处缀了一只小小的珍珠环扣,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一身朴素的锦缎青裳;右边那位比左边那位年纪了大概几岁,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把所有家当都挂在身上了,脸上的粉厚厚的一层;她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女的大概比男的那位要年轻,穿着一身的粉,头发上别着几只步摇,手腕上各带着一只玛瑙镯子,眼神轻蔑,似乎自己高人一等;男的那位脸色有些苍白,但不是病态的白,而是虚的白,穿着一身的白,手里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折扇,身上倒是没缀多余的饰物,但轻佻的眼正在一众丫鬟间一一扫过,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沈浣溪行礼,叫了一声:“父亲,母亲,姨娘,醉吟妹妹,宣清,你们回来了。”多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的沈催雪忽的扑出去,抱紧为首之人,“父亲,您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嗯。”说完,不在意的进了府。
身后沈催雪扑到母亲怀里,不停的撒娇。
沈醉吟走近沈浣溪,微微福身,“哥哥。”
“嗯。可有不适?”对着母亲还有妹妹问道。
“没有。”母亲发话。
“你们也该是累了,进府休息吧。”对众人说道,沈浣溪竟是不伸手去搀扶母亲。
“好。”随着当家主母的话,众人纷纷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