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旱勉强抱住巨树中间的大树杈,让自己稳稳坐在上面,这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自己真要没戏了,幸运的是他最后还是爬上来了,哪怕不算太高,只爬到十米左右,但这足够躲开那些不会爬树的食肉动物了。
低下头看看,十米高的距离向下看类似于站在三楼阳台看地面,很清楚,可以清楚的看到底下被他折腾了一个多钟头的地面。
轻轻摩挲着胳膊上由于爬树而划破的伤口,白旱靠着树干,暗暗后悔。
本以为太阳落山会很快,于是他停下脚步开始临时钻木取火,结果火没有升起来,他也没法继续赶路了。
因为在他生火的这一个多钟头里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天已经开始灰蒙蒙的了。
如果他没有停下浪费这一个多钟头时间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走出这片树林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困在这里。
天色变暗他根本就不敢继续前进,一方面夜晚会出现大型食肉野兽,另一方面他没有照明物,天黑赶路只能让自己彻底迷失在林子里。
还是准备不足,自己根本就不懂一丁点野外求生,贸然进入原始社会简直是噩梦才对。可笑的是一开始自己还以为原始社会什么都没有一定会很安全。
大自然一定会让轻视它的人付出代价。
白旱不停地叹着气,他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正在不停下降,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力气去调整自己的心情了,甚至他已经开始连续不断的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算了,万一过了今天会变好呢。”
白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他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来,和半袖绑在一起,然后将这条简易绳索绑在自己腰上,让自己和树干连在一起。
树皮很尖锐,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没有衣物保护的后背似乎已经被刺破,但这也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他可能会在半夜体力大幅度下降的时候摔下树,到时候他可真就会变成野兽嘴边的肉了。
皮肤上开始出现轻微的红肿,有些痒,似乎是感染,还是发炎?
白旱不懂,他现在的心情几乎跌到井底,也仅仅只能让自己保持住不崩溃而已。
这种折磨简直比直接被野兽咬死还要可怕,区别就好像砍头和凌迟一般。
天黑了。
树林的夜晚很静,而且很冷,降温了。
正午的时候一度热到白旱想直接栽进河里,而现在的温度几乎比正午时候下降了十几度还多,再加上一阵阵阴风吹过,掀起白旱身上一大片鸡皮疙瘩。
他已经在树上枯坐几个钟头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甚至手边连让他数着玩的树叶都没有。
他就只能在这几个钟头里去听鸟的叫声,去听突然间一闪而过的嘶嘶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啦声。
听累了这些声音后,白旱就开始数数,一开始他会数出声,后来发现这样会让自己口渴,他改成了在心里默数。
他已经数到两万多了,但是刚刚的兽吼让他身子抖了一下,然后他就忘记自己到底数到两万多少了。
“现在,到底是几点了啊。”
白旱感觉自己很累,很冷,但是他不敢睡,虽然腰间有东西绑着,但他还是不敢睡,他不是很信任自己做出来的简易设施。
又重新数到一万多,白旱觉得自己脑子开始不清醒,他知道这是自己精神已经很疲劳的信号,他需要休息了,无奈下他只好让自己稳坐在树上然后小憩。
就这么一直迷迷糊糊的坐在树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惊的白旱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起来。
向四周看看,还是依然安静,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些倾斜,却被腰带给紧紧拉住,所以没有掉下树。
白旱舒了口气,向树下看了一眼,底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道幽绿色的在直直的照着他。
幽绿,刺眼,好像是几颗正在发光的玻璃珠。
“一,二,三,四,五,六……”
白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
这代表他所在的树下,仅有眼可见的就有三只野兽在等着自己掉下来。
白旱小心翼翼的用手撑住树干,向后挪了一下,好让这颗巨树多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解开腰带和半袖绑成的简易绳索,重新打了个死结,再次将自己紧紧地固定在树干上。
树林里夜晚的风并不算大,在他的身体开始习惯这个温度后,可以刚好维持在能为他带来清凉的程度。
但是不知怎么的,白旱却莫名在这风里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竟然死死盯着白旱小碎步跑到树下,然后开始试探性的往树上爬!
白旱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这东西万一爬上来,他可不觉得自己能空手手撕活兽!
“滚!”
白旱强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冲那双幽绿眼睛吼了一声,回声顺着微风荡出好远。
幽绿眼睛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显然它在犹豫,开始重新评估眼前猎物的战斗力。
“嗷!”
白旱看这么做有些效果,开始扯着嗓子大声的嚎叫起来,惊起树林里一片鸡飞狗跳,甚至树林远处开始传来应和他声音的嚎叫!
幽绿色眼睛迟疑了一下,开始死死盯着他然后慢慢向后退,很快退回了它的同伴身边,然后就直直立在那里安静的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