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脸遮挡在一对光明羽翼后,但天问依然能够感受到路西法的视线,锐利如刀。
天问依然闭着眼:“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朝阳是始也是终,夕阳是终也是始。只有明白这一点,你才能看见真正的太阳。”路西法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深深看了天问一眼,扑扇着光明羽翼飞出教堂的破碎彩窗,撕裂夜空离开。
就像他来时一样。
“太阳吗?”天问呢喃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他缓缓睁开了眼,那里翻涌的黑暗已经成了蛛后罗丝、黎明使者、黄昏使者的魂归之所。
路西法会站在天问面前,至少能证明路西法的分身在临死前也没能把关于天问眼睛噬神的情报传给路西法本尊。只有路西法为什么要特意告诉天问关于太阳神权的消息,那也无可揣测。
是误导?还是指引?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所知的不过是别人所告知的,或者是事物所表现的。你无从判断孰是孰非,是真是假。
这时候,你所能依凭的是什么?
“我选择相信。”天问露出一个肆意的邪笑,自信飞扬,哪怕这毫无根据的下注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直觉告诉我的。”
事实上,这对天问影响不大,或者说他拒绝影响。就像月之痕的自由一样,他们只需要一个方向就可以勇往直前而无所顾忌。
与此同时,在北方天堑山脉深处的某洞窟。一个散发着刺眼灼热光芒的光球内传来一声情绪复杂的叹息。
太阳神!阿萨罗特!
那个光头的正太正把身形隐藏在自己的神国中,他抬起头,眼底闪过的沧桑才真的符合一个万年神灵的年岁。
悠长而不可捉摸。
“时间,不多了。”
天问离开了亡灵天灾,克莱德牵着亡灵法师的手走回费罗城郊那结晶的琉璃地。天问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下,挥手间月魔力倾泻而出。
满目疮痍的大地在月魔力的影响下开始缓缓恢复,结晶化的琉璃在变回黄褐色的土地。
如果有植物的种子的话,天问不介意顺手恢复植被。
就这样,降临于世的黎明使者和黄昏使者连最后的颜色都被无情抹去。她们在同一天降临,也在同一天回归神话。
至于黎明使者和黄昏使者之间的浓厚感情,天问并不想去挖掘。他不是那么好奇黄昏使者用神躯为黎明使者遮挡攻击的动机,也不好奇黄昏使者为黎明使者放下尊严的原因。
很多人都有故事,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故事。更多的是带着一身感动和秘密,永眠于死地。
这才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任你一生传奇,最终不过等待一个公平而无情的终结。
“出来啦。”
不出所料,月之痕并没有回到摩丝庄园,而是就在关系等待军团长回归。倾语撤去用灵力搭建的临时悬浮台,月之痕纷纷落在军团长身边。
“嗯,回去吧。”天问压压自己的兜帽,“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这么大的场面,大陆组织很快就会来调查。黎明使者和黄昏使者虽然对天问抱有杀意,但怎么说都是太阳神的从属神,而阿萨罗特现在正活跃在北方战场。
如果被大陆组织知道月之痕把这两个潜力盟友击杀,恐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哥哥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出来。”倾语蹭着天问的斗篷,有些不满。
天问想了想,不知要怎么回答。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不善于撒谎。
“黄昏使者那么漂亮。”绯黠蹙地眯起眼。
“黎明使者那么可爱。”仙音同样眯起眼。
“趁着尸体还热乎。”乌星也把眼睛眯出同样的弧度。
喂喂喂,我怎么感觉你们小思想很危险啊!
倾语露出一份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哥哥真的趁热来了一发?!”
笨蛋!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我做这种事很难以置信吗……呸呸呸!不对!难道我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吗!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啊!
果然,我画风不对都是被你们带歪的!